他语调平静得很,独孤铣听得无端焦躁:&ldo;你明明答应了我,怎可反悔?&rdo;
&ldo;我那时候被人灌了迷魂汤,不太清醒,说话做不得数。&rdo;
独孤铣被他气乐了:&ldo;我看你确实是不太清醒。小隐,别说气话,你自己也说了,这些做不得数。&rdo;
独孤铣的火气折腾下去了,被宋微气鼓鼓地瞪着,只剩了纠结和心疼。抱着他轻轻地亲:&ldo;你个淘气鬼,小坏蛋!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故意那般曲解?我不过是给你提个醒。京城……毕竟不比别处。百密一疏,总有我顾不到的地方……小隐,听话,你乖一点,嗯?&rdo;
宋微被他亲得很是舒服,哼哼唧唧仍不忘表明立场:&ldo;去你家好麻烦,我真的不想去了。&rdo;
&ldo;来不及了。你既已跟我来了,便休想抛下我离开。&rdo;独孤铣像要舔化一颗糖那么样地亲他,&ldo;小隐,你回不去了。&rdo;
无限暧昧里竟带出肃穆之意。
宋微却将之当作了纯粹的爱情宣言。他确实非常不慡,然而说到底,这不慡既是预料之中的,更是自己选的。比方他贪图此一时的温存快活,就注定要忍受彼一刻的憋屈束缚。只有享受,没有付出,世上哪来此等好事?
宋微屁股疼,因此趴在床上,头埋进被子里,呻吟的间隙瓮瓮来一句:&ldo;你发誓,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可以打我。&rdo;
独孤铣停了停,然后冲着红肿得最厉害的部位吹吹:&ldo;嗯,我发誓,从今往后,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可以打你。&rdo;
没错,两人亲了没几下,就亲成了二位一体的状态。
关起门来,独孤侯爷也不说什么&ldo;玄门清修之地,皇家祈福圣域,岂容如此亵渎&rdo;了,反正玄青上人偶尔也会在她的仙府里悄悄行云布雨,参一参阴阳和合大道,比起宋微纠集一帮子人喧嚣胡闹,自是正经得多。
宋微的神经跟随身体越绷越紧,脑中仿佛满载负荷,又仿佛空虚一片。混沌中渐渐回神,被独孤铣抱着擦洗,心想,谈恋爱的人,几个不是猪油蒙了心,脑袋被门夹,一日三餐吃的米田共……人要比较才能感觉到幸福,历史过往中那么多渣渣贱贱,眼前这一个,实在算得顶不错。
只不过,他暂时还没理解独孤铣为什么要打肿他的屁股,以及为什么要做得他腿发软的深层原因。
两天后,一行人辞别玄青上人和宝应真人下山,山下停着一辆马车。宋微没法骑马,只得乖乖跟独孤铣一起坐车。马车属于青霞观,有山下仆户专职打理。里边宽敞舒适,外观却很朴素。狮虎山方圆几十里都被皇帝划给了青霞观,居民多数甘愿做观中佃户,因为可以免除朝廷徭役赋税。
宋微本要硬撑着开窗看景,独孤铣道:&ldo;往后有的是时间,还怕没机会看。&rdo;心想也是,便放下念头。结果车子还没进城门,就趴在宪侯大人膝盖上睡着了。
第66章易近易疏皆父子,难疑难信是君臣
宋微一觉醒来,是在床上。这时天色已擦黑,秦显进来禀报:&ldo;皇上急召,侯爷进宫去了,请公子好好歇息,明日再和老侯爷见面。&rdo;
宋微听到&ldo;皇上急召&rdo;四个字,一愣。听到&ldo;和老侯爷见面&rdo;,又一愣。问清楚皇帝那边虽然喊得急,并不是有什么坏消息,放下心来。一个人吃着侯府里精致的晚餐,红扑扑的脸颊挂着傻笑,时不时抽上一抽。
丑媳妇迟早见公婆,可这也太快了些‐‐人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吃罢饭,在院子里走了走。天黑看不清楚,只觉得庭院很大,假山池沼楼阁花木一应俱全。自己住的,是这座院子的正房,富丽华美、宽敞舒适,很好的体现了侯府气派。
秦显陪他走了一圈,回到前厅,道:&ldo;这是府里东院,如今便归公子,公子一切均可自便。侯爷命属下替公子打理杂务,有何吩咐,但请示下。&rdo;顿了顿,才接着道,&ldo;只是近日侯爷会十分忙碌,委屈公子稍候,暂且不要外出。&rdo;
歇了三个月大假归来,又是年尾年头重要时刻,独孤铣的忙碌,可以想见。宋微一路玩得畅快淋漓,动极思静,自问宅些日子应该不难受,很配合地点点头:&ldo;有劳秦大哥。&rdo;
对于独孤铣单独拨给自己一个院子,宋微是很满意的。他一点也不想到正院去跟男主人挤一间房,留给潜在的女主人找茬的机会。何况这院子看起来相当不错,绝对贵宾待遇。
他不知道的是,独孤铣在三个月前刚带着他离开西都,就在琢磨住处的问题。即便皇帝愿意,也不可能直接将人带进皇宫去校验。开始打算在侯府正院腾一间房,然而正院住着男主人,免不了府内外各色人等出入,不利于保密。后来打算将西南边接待客人的院子收拾出来,多想一想,又觉得恐怕配不上他身份地位。最后决定把眼下长子住的东院腾出来,各方面都合适。一道密令传回府,可怜侯府八岁的嫡长子独孤莅,不得不手忙脚乱迁出自个儿的窝,搬进南院跟祖父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