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曼姬追着他不放,气得俏脸通红:&ldo;是不是那个薛三郎?是不是他勾的你?是不是他?&rdo;
总得有个垫背的。宋微叫道:&ldo;没有他也会有别人!认得他之前我就觉着不对劲儿了!&rdo;
宋曼姬认定是薛三郎带坏了儿子,暴跳:&ldo;你给我跟他一刀两断!听见没有?再跟他勾勾搭搭,看我不打断你的腿!&rdo;
宋微委屈极了:&ldo;他是快要成亲的人,你儿子有这么下贱么?我跟他什么也没有。你以为我想这样?我不过是被女人吓怕了,一个二个要人性命。对着女人,我高兴不起来。&rdo;
宋曼姬追不动了,扶着桌子喘气:&ldo;好好的良家女子,你不要,尽招惹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娘说过多少次,你就是不听,就是不听……你怎么就是不听呢……&rdo;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了。
宋微不想叫她伤心,却也没办法,做出乖巧可怜神态:&ldo;娘,我跟薛三郎,没有你想的那些事。我不会去祸害人家,别人也休想祸害我。你别难过……兴许过些年,又好了呢。&rdo;
宋曼姬看着他,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落:&ldo;小隐,你怎么就这么不叫娘省心。好端端的,突然不喜欢女人了,要去喜欢男人……你看那些喜欢男人的,哪个不是玩玩便罢?这就是个虚掷光阴,空耗日子的行当。你浪荡这许多年,难不成打算一辈子浪荡下去?娘在一天,便管你一天,若是娘不在了,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到底要怎生过……&rdo;
因为麦阿萨这场病,宋曼姬说起生死,格外敏感。忽然就觉得儿子从出生到如今,种种遭遇,莫不是伶仃无依、孤独终老的征兆。一把坐倒在椅子上,痛哭起来:&ldo;小隐……我苦命的孩子……&rdo;
宋微不理解,喜欢男人,怎么就苦命上了。看母亲如此伤心,也十分不好受。竭尽全力软语哄劝,总算劝得宋曼姬渐渐止住哭泣。
最后,宋曼姬道:&ldo;小隐,娘管不了你喜欢谁,只是你总得找个伴……人总得有个伴……&rdo;
宋微赌咒发誓,一定努力找伴,绝不会自己孤零零过日子,等母亲忘了纠结男人女人的问题,终于从麦府离开。
这时已是深夜,幸而同属蕃坊,没有宵禁的问题。被母亲这一番痛哭,宋微头都是晕的。推开自家院门,房里居然亮着灯,才意识到已经过了独孤铣平日上门的时刻。
关上大门,也不管人看不看得见,冲院子里立着的两个黑乎乎的影子点点头。
走进房间,独孤铣问:&ldo;怎么回来这么晚?&rdo;
&ldo;去看我娘了。&rdo;扯起嘴角苦笑一下,&ldo;她知道我跟男人混在一块儿了,差点没拿眼泪把我淹死。&rdo;
独孤铣没想到是这样,摸摸他的脸,没说什么。
&ldo;我先去喂牲口。&rdo;
独孤铣拉住他:&ldo;都给你弄好了。等你有事。&rdo;
起身敲敲窗,秦显提着个大麻袋进来,扔到地上,招呼一声,出去了。
&ldo;人是我亲自动手抓的,他们只帮忙拎了一段。好大一摊肥肉,死沉死沉,比口猪重多了。&rdo;
宋微这才听明白,是把翁寰那死胖子抓来了。
独孤铣将袋口解开,让宋微验明正身。但见翁寰被绑成一个大肉球,嘴里塞着破布团子,昏迷不醒。
宋微道:&ldo;没让人发现吧?&rdo;
独孤铣笑笑:&ldo;今日翁公子与友人在东郊赛马,一马当先落了单,正好。我想着你没准要自己动手出气,干脆拎过来随你处置。&rdo;
宋微抬脚踢了踢翁寰圆滚滚的屁股:&ldo;这一身厚肥膘,累死我也揍不出坑啊。&rdo;
独孤铣看着宋微:&ldo;小隐,我记得你说要他一个月下不了床。&rdo;
宋微敛去笑意:&ldo;嗯,一个月。这厮值这个价。&rdo;
独孤铣点点头,还用麻袋将翁寰脑袋套上,解下腰间佩剑,目测一下位置,握着剑鞘敲下去。&ldo;咔嚓!咔嚓!&rdo;两声脆响,准确无误敲断了两根胫骨。也不知用的什么手法把人弄昏的,敲得那大肉球连弹两下,居然没醒。
宋微在旁边听见那声音,禁不住跟着抖了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