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晚回来了?”阮母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微微一愣:“你才刚工作,花钱要知道节制。”
阮阳想说其实我已经是存款六位数的人啦,但考虑到父母的承受能力,只是笑道:“知道啦,刚发工资,想孝敬一下你们。”
阮母大为感动,看上去已经将“我要阻止儿子搞迷信”的念头抛到了脑后。
“洗手去,妈给你再炒个菜。”
阮阳乖乖道:“好。”
他走进客厅,阮父正在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
阮阳唤道:“爸。”
阮父像往常一样,朝他点点头,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眼神有些迟疑。
阮阳挠了挠耳后,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去厨房洗了个手出来,见他爸阮力实仍双眼紧盯着电视机。
阮阳好奇地转头看了一眼,发现电视上正在直播晚间新闻,女主持人字正腔圆地播道:“下面继续播放本台新闻,最近叫人人心惶惶的龙岭山命案今日成功破案,本台记者联系到了负责调查本次案件的民警。”
然后画面一转,屏幕上出现了李队那张熟悉的脸。
“阮力实,过来帮我端一下菜。”阮母在厨房里唤了一声,没得到回应,探出头来叫道:“阮力实!”
阮父依旧像没听见似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电视机。
阮阳虽然很好奇李队究竟是怎么给这件事用科学的方法进行收尾的,但阮母那边需要人帮忙,他只能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电视机上收回来:“妈,给我端吧。”
阮母心疼儿子,出去之后胳膊肘捅了捅阮父:“你干嘛呢?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阮父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电视机。
阮母转头看去,就看到了出现在电视机上的李队那张脸。
熟悉,太熟悉了,今天早上他们才见过,那时候还在猜对方是不是请来的托。
“……”二老再次陷入了沉默。
阮阳这顿饭吃得心里毛毛的。
他们家规矩并不是很严,尤其父母平时要上班,餐桌是最好的谈心时间。
然而平时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的父母今天一下子变得很沉默,全程用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他不知道,这是来自颠覆世界观的注视。
阮阳这顿饭吃得很不是滋味,差不多七分饱的时候就放下了碗,飞快地说:“我吃饱了!”然后溜进了房间。
回到房间,他刻意没将门关得很严实,而是留了道缝,将耳朵轻轻贴在门板上,仔细聆听客厅二老的交流。
“我看没什么问题。”
“要不就先这样,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苗头,我们再改主意也不迟。”
阮母仍有些不放心:“话是这么说,真不对劲就晚了。”
阮父喝了口啤酒,他向来心大看得开,并且认为阮阳这一点就是遗传的自己,“你给孩子一点独立的空间,尊重他的选择。”
说罢,他又道:“明天下午你不还约了人打牌吗?去放松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