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说:一介布衣,提三尺青锋荡平天下,夫复何求,余愿足矣。
他半生蹉跎,中年发迹。
曾受食漂母,受胯下之辱。
乱世成就了善战之名: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
却逃脱不了命定的终曲: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他本是韩国贵族。
为复仇曾散尽家财,求告刺客。
国仇家恨、知遇之恩让他尽心辅佐于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成就皇图霸业。
功成之日,他为己图谋,赤松子遁,全身而退。
他本是一介儒生。
叩关时,深谋远虑,收秦室户籍典章;多年来,安于幕后,举荐良才,镇国抚民。
临终时,举贤不避隙,遂成萧规曹随千古佳话。
他本是悠然老者。
年七十、常居家、好奇计。
烽烟四乱时,入世弄潮。
功业未成,见疑被弃,愤愤而终,方悟封侯拜相不过如此而已。
他本是酒徒狂生。
眼光独到,择主而侍。
雄辩滔滔,以口舌之利说降敌国,虽千军万马不及。
功业将成,争功末路,却死于非命。
她本是妇人女子。
如千万女子一样,也想相夫教子安乐此生。
不寻常的婚姻际遇,注定她为求自保,心狠手辣只手弄权。
他们本是互为刎颈交的当世贤者。
只为利字,生出间隙。
最终刀兵相见,不能共存。
他们本是宗族强者。
却因内乱迭起,不能携手拒敌。
十二年宗氏内乱,内乱平定日,亦是亡国时。
他们生活在距我们两千多年的史迹长河中,作古成灰,却又不腐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