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则则点点头,反正皇后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说敬则则不能侍寝,其他人自然欢喜,本来就是僧多粥少,如今是能少一个算一个。
说完了敬则则的事儿,宋才人、柳缇依以及方采女等人就开始打听新来的五位草原美人的性情,以及封什么位份的事儿。
柳缇依皱了皱鼻子道:“昨儿迎驾之后,臣妾只觉得嗅了一鼻子的奶腥味儿,她们身上的味道也太浓了些。再多的脂粉都掩不住。”
“除了气味,还有那礼数也是乱七八糟的,皇后娘娘,总得让她们先学学咱们大华的礼数再伺候皇上吧?否则岂不是丢咱们宫中的脸?”方采女道,她的话就比较直白了。
宋珍晴则问何子柔道:“何妹妹,昨日我看达达部的郡主和野吕部的郡主都生得十分美貌,你同她们相处过,这人可好相处?咱们跟她们生活习惯什么也不同,真不知能不能玩在一块儿呢。”
何子柔能说什么,“几位郡主都是活泼开朗的性子,其实我跟她们也相处不多。”
“好了好了。昨儿皇上已经同本宫商量过了,几位郡主自然是要先学学规矩的,而且有几人的汉语也说得不好,这都得教。一个月之后再安排她们侍寝。”皇后道,“不过大家以后就是一家子姐妹了,她们来自草原,又是大华的盟友,你们该努力接受她们才是。”
众人齐齐应了是。
“那她们的位份可定了么,皇后娘娘?”丁乐香问道。
“皇上的意思是等一个月之后看情况再封。”皇后道,“不过现在你们要关心的不是这个,如今已经过了中秋,过几日就要回京了,你们的行李可以开始收拾起来了。”
敬则则虽然知道要回宫了,却不知道这么快就到了眼前。她对回宫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的。京城的后宫地方狭小,当然这是跟避暑山庄比而言,但习惯了山庄的宏阔,敬则则就很不喜欢禁宫了。
前院接后院的,女人都扎堆了,谁被翻了牌子简直一清二楚,看着就闹心。而且敬则则还有一层担忧,在草原上的时候,景和帝跟她睡觉都规矩得紧,颇似老夫老妻的感觉,这样下去迟早觉得她食之无味,还是新口味更叫人稀罕。
所谓小别胜新婚,大别就当是二婚。她被冷落这两年,复宠后不也腻腻歪歪了好几日么?那新口味肯定更腻歪了。
敬则则在远近泉声,只觉得哪哪儿都不得劲儿,手不能动,平日里她喜欢的骑马、钓鱼、跳舞,甚至弹琴、练字之类的消遣都没了。百无聊赖到甚至让人生无可恋的地步。
而且皇帝一回避暑山庄真就把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完全不见踪影。倒是丁乐香侍寝了一日,瑾婕妤卫官儿侍寝了一日,祝新惠那边皇帝也隔三差五就去一次,等一个月之后,那美人就更多了。
过得几日,皇帝就传了口谕,要打道回京了。
敬则则听见华容问她这个带不带,那个带不带的就烦躁,再听龚姑姑说什么全都带走的话就更烦躁。敬则则思前想后还是去了趟清舒仙馆。
“你说什么?你不想回宫?”皇后震惊地看着敬则则。
敬则则忙地解释道:“臣妾不是不想回宫,而是这手臂刚受伤,也不宜挪动,所以臣妾想在避暑山庄把伤养好了再回去。”
对这个借口,皇后完全不买账。又不是脚伤了动不得,也不是让她自己骑马回去,怎么就不能回?“这本宫可做不了主,得皇上同意才行。”
敬则则失望地看着皇后,觉得她这主母当得太不霸气了,小妾主动求去居然都不敢做主。“皇上万几宸函,臣妾不敢拿这点儿小事去打扰皇上。再且,臣妾也没什么宠,压根儿就见不着皇上的面,娘娘见着皇上时,不知可否帮臣妾说说?”
皇后是翻过彤史的,也唯有她有权利翻阅彤史。去草原虽然只有三个嫔妃,但敬则则一次也未记档。虽然丁乐香和何子柔也如此,但毕竟丁乐香回宫后还是侍寝过的。偏敬则则为了救丁乐香却伤了手不能侍寝,的确是受了冷落。
“哎,你再考虑考虑吧,一个人待在避暑山庄,下头人若是伺候不尽心,未必适合你养伤。”皇后劝道。
“臣妾已经考虑了许多日,若不是下定决心也不敢来求皇后娘娘。”敬则则肃着一张脸道。
皇后又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还在跟皇上怄气啊?”
敬则则赶紧摇头,“没有,臣妾……”敬则则起身给皇后跪下,“臣妾只是不想再待在宫里,还求娘娘垂怜。”
皇后看着敬则则的头顶,“你呀你,就是太心高气傲了,何至于如此,何至于如此啊?”不愿意待在宫里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心灰意冷么?
皇后也曾心灰意冷,所以身子骨都熬坏了,如今多了几分生气,也全是因为皇帝垂怜。
“求娘娘垂怜。”敬则则给皇后磕头道。
皇后亲手扶了她起来道:“你……哎。罢了,本宫得着空儿,会替你询问皇上的意思的。”
从清舒仙馆出来后,敬则则并未回远近泉声。她心里很清楚,景和帝不大可能答应她的请求,所以转身去了东宫太后的碧净堂和西宫太后的香远益清。
“若是哀家见到皇帝,会帮你说一说的。”东宫太后很爽快地答应了敬则则的请求。弄得敬则则还有些不敢相信,她都还没把自己找好的借口说出来呢,太后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