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数道工序,这茶唇齿留香。
周晋是个憋不住话的人,他问沈临川:“沈老板忽然来这里开店,不会是想每天见到陆陆吧?”
沈临川说:“不是。”
周晋吃惊:“啊?”
沈临川扫了陆致一眼,见他垂着眉眼品茶,嘴角忍不住往上抬,沈临川道:“我本来也能天天见到他,之所以过来,是想让相见的时间更久一点。原来我们每天有十几个小时共处,现在忽然缩短了这么多,我不习惯。”
陆致没有表态。
周晋跟解青听着感觉牙齿发酸,周晋呵呵笑了几声:“那沈老板公司那边怎么办?平时肯定不少人排队等着你签字点头,你一走他们找谁去?”
陆致抬眼看过来。
沈临川与他对视,笑了笑说:“有重要的事情他们会打视频电话过来,其余杂事并不需要我做决策,我只要结果。”
陆致忍不住“啧”一声。听听,这就是大老板的派头,他什么时候才能混到这一步?
沈临川听到他发出的动静,于是问:“怎么了?”
“没什么,”陆致表情一顿,忽然记起什么,他道,“你让我想起周果的老板,周果那么小的公司,说出去都没人听过。他当着员工面从不说重话,给公司里拉帮结派的两伙人分别画饼,谁都不得罪,哄得底下人晕头转向地为他卖命工作,到了诺言要兑现的时候,就有各种各样的阻碍,底下的人也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但不敢以卵击石,只能狗咬狗,孤立、陷害同事,女的呢去跟这个老板睡觉,男的就送礼陪喝酒,总之乌烟瘴气风气很差,然而外人看到的就是那个老板他高瞻远瞩、会用人,挺恶心的。”
沈临川总感觉这是在含沙射影,也不敢贸然接话。
周晋看沈临川表情不对,赶紧说:“沈老板别误会,陆陆没有说你的意思,只是你也是大老板,才让他想起以前的一些腌臜事,你别介意啊。”
陆致这才反应过来,他的确没有影射沈临川的意思,因为沈临川根本不屑于用这些手段,任何一个集体内部都不可能完全团结,沈临川的原则就是不重用任何一个挑起矛盾纷争的刺头儿。
来告状?不行。部门之间不和谐就跑来诉苦甚至找他哭?不可能。这种情况一开始还有,后来没人敢来了。
因为沈临川当着人家面将话说得很清楚,会哭的人通常都不是被欺负那个,真正遇到委屈和困难的,都在想办法解决困难,而不是跑到他面前对别人说三道四。
当一个企业风气正了,一身正气的人干着才更起劲儿,企业才更有效益,而不是让小人得势。
陆致心想,沈临川是个合格的老板,大事他都自己担了,不会甩给底下人担责任,所以他就算这么跑出来待个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人对他有什么怨言。
陆致道:“不是说你,你跟那个郭姓老板不一样,他以为自己会做人、会做生意,私底下我们都觉得他这人烂透了,专门搞别人老婆,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得意的。”
沈临川一笑:“的确,有的人你将他当成人一样尊敬,但他却只把自己当畜生一样要求。”
陆致看了他一眼,想伸出拇指给他点赞。要说讽刺人,其实沈临川更擅长,只不过离婚以后,陆致讽刺沈临川的机会变多了,沈临川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语言天赋很强的错觉。这么一听,还是沈临川会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