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风月觉得自己的脑门瞬间冒出了无数的黑线,这还是主子吗?不会是谁谁谁冒充的吧?
风月也被自己荒唐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定了下神,拿着那杯刚调好的无边风月款款走到风星野身边。
江风吹过船舱,撩起风月轻柔的丝袍,露出一双修长圆润的秀腿。
风月抬腿上了软榻,轻巧熟练地偎进主子怀里,递上手里的酒杯,说:「主子,您手里的杯子已空了。」
风星野垂下眼睑,看着蜷在自己怀里温柔得像小猫样的风月,伸手抚着她的秀发。
良久,方问道:「风月,将来你会不会怨我?」
风月愣了一下,马上说:「主子怎么这么问呢?风月只要能在主子身边,就已经满足了。」
「可是,我也许什么也不能给你……」
风月心里苦笑了一下,主子终于说出这句话了,虽然这已是自己早已明白了的事,但从主子嘴里说出,心里还是不能不泛出一丝苦涩。「主子在说什么呢,风月是您的侍卫,就永远是您的侍卫,除非主子认为风月做得还不够好……」
「如果这样,风月,那你就永远不要离开我吧。」说完,风星野冰冷的嘴角漾起一抹难得的微笑……然后又陷入了沉思……
风月不知道,其实风星野这几天心里在想的,一直都是云岫出。
虽然十五年没见过面,但风星野一直都在暗暗关注着他。
这十五年,云岫出走的是和他截然相反的两条路。
风星野可以说走的是一条平稳大道,虽然他取得的成绩已经远远超越了前人,但这一切更多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情,是银雪城近百年称霸北武林必然的结果,所以顺利得就像做梦一样。
而云岫出这十五年,却是在披荆斩棘、险象环生中杀出一条血路。
十岁进宫为太子独狐甯耳伴读,在京都的十年时间,他从被太子肆意欺负,到被太子视若禁莆地禁铟在身边。
再到最后燕王大肆褒奖封为大学士、信义侯。
这其中云岫出忍了多少人所不能忍的事情?受过多少气?风星野并不清楚,不过他却知道,在京都的最后几年,太子的母亲,燕国的皇后,至少有十次对云岫出动过杀机,全都被他险之又险地避了过去。
云岫出在朝廷的名声,也是毁誉参半!
一方面,太子主事后,绝大部分公事都是云岫出在帮着做。他精明、果断、算无遗策的主事能力,让与他共事过的官员不能不佩服。
但另一方面,他与太子十年的相处,两人之间暖昧的关系,却也是在坊间被传得沸沸扬扬!
据说,太子坚决不肯策立太子妃,就是因为云岫出的关系;
据说,太子已经有几年没有回过自己的卧房,而是一直住在云岫出在太子府的那间小厢房里;
据说,太子之所以会叛乱,是因为燕王欣赏云岫出的能力而与之过从甚密,因而引发了太子的醋意。
这都是些查无凭据的事情,风星进驻自然不会全信。不过,他也不会不信。
因为有一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当初云岫出在京都学琴时,太子独孤甯耳为了讨他欢心,竟然搜遍燕国,只为他求一好琴。最后是花了十万两黄金,买到名琴「焦尾」送给他,才了结这件风流事。
说实话,虽然风星野对此很不以为然,但并没有因此看不起他。
处于那种位置,为了生存,那么利用一切手段就都应该是合理的吧!而且云岫出在整件事情上所表现出来的坚韧、顽强,及至最后的翻险无情,都让风星野不能不重新评估他的这个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