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初初跟我们一起走。”临晚镜看向闻人初静,他还拉着自己的袖子不肯放开。她拍了拍他的脑袋瓜子,让他安心。
地上的画儿丫头一听自己主子的决定,立马“唰”地一下站起来,乐呵呵地问道:“小姐,那是不是画儿也不用去红袖招挂牌了?”
瞪她一眼,临晚镜故作恶狠狠地道:“若是有下次,不用去红袖招挂牌,本小姐直接把你发配边疆。”
她这丫头,就这副德性,完全没救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是。”
反正,下次又是下次的说法了。画儿丫头完全不怕,瞬间满血复活。看得闻人初静都一愣一愣的。
许是,他在闻人家族阴谋诡计看多了,但是看这种胡搅蛮缠,脱线无厘头的还不太习惯。
一个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就会见识到什么东西,继而学会什么。
今后,某少年就爱和画儿丫头学。
几人从天下第一楼的另一个门出去,临晚镜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了。最开始她本来没打算用马车的。后来想着接云破晓回来,总不能让人家跟着她们骑马吧。何况,云破晓又不止她一个人在别院,肯定还有丫鬟,说不定连骑马都有不会的。所以,还是决定让马车出来。
现在,更方便了浑身是伤的闻人初静。
“初静小少爷,您在闻人家族是不是过得一点都不好?”临晚镜靠在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养神,画儿丫头就悄悄凑到闻人初静身边去和他聊天。
也许,画儿丫头觉得,关心小少爷,是她的职责所在。
这辆用黑铁木做成的马车足够大,临晚镜一个人霸占了一半的地方,都还能坐得下好几个人。正好给了画儿丫头与闻人初静聊天的空间。
“没有。”闻人初静摇了摇头,过得再不好,又能如何?
娘亲说,这就是他的命。闻人初静不信命,却,不得不忍下来,韬光养晦。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不属于闻人家族的。他们对他再坏,他都觉得没什么,因为,他也从来没把那些人当成过亲人。
“你不要怕,说出来,咱们小姐会为你做主的!只要你得到了侯爷的承认,闻人家族那些欺负你的人,统统都会被整得很惨。”
画儿……你难道没觉得,自己说的话逻辑不多吗?你家小姐会为人家做主,又为什么还要得到侯爷的承认?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东西乱入了?
“真的没有。”闻人初静不想再提到以前的事情。只有现在,对他来说才是开始。
临家,才是他人生的起点。得到侯府的承认,完成娘亲的遗愿,才是最重要的。
“画儿,你何须多此一举?”临晚镜掀开眼皮,凉凉地说了一句。
“小姐……”小姐不是最看不得自家人被欺负了吗,为什么不想给小少爷出头?
画儿丫头不解,闻人初静看着他的小姑姑,心下有些失落。
小姑姑,好像一点也不喜欢自己。
“我临家没有孬种,自己的仇,自己去报!”对上闻人初静那双失魂落魄的眼,临晚镜面无表情地道。
这话,是训诫,亦是,对闻人初静的鼓励。
家族没有孬种,从哪里被揍趴下,就从哪里爬起来,继续打,直到,报仇为止。
这才是临晚镜想教给他的。才十一岁的孩子,虽然因为命运而早熟,很多东西却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临晚镜不想他变得平庸,也不想他觉得自己回了临家之后,就从此有了依靠。
“侄儿明白了。”临晚镜的话,瞬间让闻人初静眼睛一亮,刚才的失落也一扫而光。小姑姑虽然对他爱答不理,但是,却并没有看不起他。她虽然不像娘亲那样,事事都为他考虑周到,却在用一种长辈的方式教育他。
他突然明白,这,才是真正的亲人。
不像在闻人家族,那些人不是嘲笑他,就是刻意对他好,然后,背地里捅刀子。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临晚镜这样的方式,让闻人初静觉得比他娘亲和嬷嬷都好。
“初初,你要记住,从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你的身份,就不再是闻人家族的小野种,而是,临晚照的儿子!记住,你的父亲,才华倾世绝的天下第一公子。你的祖父,少年封侯,一生荣华,而你,该成为什么样的人,自己要想清楚。我承认你,把你带在身边,不是让你戴着他们的光环生活在临家。”而是,姑姑想让你延续他们的光环,延续,别人对临家的景仰,世人对临家的传说。
这孩子本性不坏,即便有目的来到临家,她也定会让他扭转过来。
“小姑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现在,他以自己是临家人为荣,将来,他定会让临家以他为傲。
这,便是小姑姑所期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