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以前跟苏家是邻居,我不是小时候经常淘气么,经常被老爹罚跪祠堂。苏苏那时候还小,人可好了!她又一次爬树摘果子吃,瞅见我被罚跪,就偷偷扔了两个果子给我。这样的情况不止一次,一来二去,我们就这么熟了。后来我老爹升官,我们家搬走了。再后来,我在普渡寺遇见过苏苏一次,我爬梯子的时候踩滑了,摔下去。其他人都在笑我,笑我胖,连梯子都爬不上,苏苏却让人把我扶起来了。”说完,还来句感叹,“苏苏在我心里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姑娘!”
哎哟,原来还是青梅竹马来着。不过,临晚镜敢打赌,苏幕帘根本把儿时的伙伴和眼前的大胖子对不上号。
虽然,鹦鹉少爷小时候也是个小胖子。可到底,那时候是个可爱的小胖子。长大了就跟弥勒佛似的,谁还认得出来?至于普渡寺那一扶,根本就是人家好心,也肯定没认出他是谁来。
总的来说,就是这丫的自作多情。暗恋人家苏大小姐,试图占为己有。
“鹦鹉哥,你确定,那个爬上树摘果子的,跟在普渡寺帮你的,是同一个人?”临晚镜有些不确定起来,小时候和长大了再怎么也有点儿变化吧?鹦鹉少爷凭什么这么笃定?
“当然了,苏苏小时候是个小美人,长大了就是个大美人。关键是,她脖子上一直挂着小时候的平安符。”那平安符,他小时候就见过,一眼就认出来了。
还有,那天他印象太深刻了,萧家虽然他父亲是混得最好的,却不是族长。他家只他一个儿子,可萧家的子孙多的是。像他这么胖的,真没有!所以,那天去普渡寺上香,他本来就是子弟中爬得最慢的一个,爬到一半还给滚了下来。不知道受了兄弟姐妹们几多白眼,那些人嘲笑他,看着他在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幸灾乐祸得很。父母又不在身边,说是年轻人的一次聚会,就他一个人吃亏。谁让他有个了不起的爹,自己却没什么本事呢?
横遭嫉妒,滚下去之后又摔得狠了,所以苏苏那温和的声音,善意的微笑,在他心里就跟烙印一般挥之不去了。
“咳咳,苏小姐确实是美人,可这美人已经与太子定亲了,后天就要上花轿,从此嫁为皇家妇。鹦鹉哥,您节哀!”临晚镜老成地拍了拍鹦鹉少爷宽阔的肩膀,也不知道该劝他什么。
如果能抢亲,倒是让他抢上一回解气,大不了她再偷偷送回去。可是,这是太子的亲,抢不了哇!
“我不节哀,她嫁得好,小爷比谁都高兴!”鹦鹉少爷把临小姐的爪子挥开,自个儿倒是大度了起来。
“啊?”敢情我不用劝,您这么大度?大度到下午输了一下午的银子,晚上灌了几坛子的酒,这会子又嚎啕大哭。
“镜镜,猴子,你们真的要相信我。我真的没伤心,我就是太高兴了,高兴到有点难过。”鹦鹉少爷吸了吸鼻子,又拿临晚镜的衣袖抹了把眼泪。
某女恨不得把他那胖脑袋一爪子拍开,干嘛不用自己的衣袖抹鼻涕啊?本小姐这件衣裳以后还要不要穿了?
答案是肯定不要了的,这件衣裳的结局就是,回去就被临晚镜让画儿丫头拿去扔了。沾了鼻涕的衣裳,好恶心的说。
猴子?唔,这是什么时候的绰号,以后是不是可以喊猴哥了?临晚镜捉摸着,但是,心里到底为鹦鹉哥心疼。
他一点不伤心,只是高兴得有点难过。高兴是高兴他的苏苏嫁得很好,当朝太子,素有贤名,是个贤德的储君,据说,待苏小姐很是温柔。虽然,有可能与苏小姐背后的右相有关。但胜在右相年轻,还可以为她撑起很久的一片天。
但是高兴之余,他的苏苏要嫁人了,从后天起,就要嫁作他人妇,他怎么能不难过?以后再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苏苏了。哦,不对,是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苏苏这个人了,只有太子的老婆,太子妃,夙郁的未来国母。
其实,细细想来,鹦鹉少爷是非常识大体的。他喜欢苏苏美人,却一直是把她放在心里。他知道她的好,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所以,只是默默喜欢着,就等着她哪一天嫁人。如果嫁德好,他为她高兴,然后大哭一场表达自己的难过。如果嫁得不好,他挺身而出,不说抢亲吧,可以捣个乱。打着纨绔子弟的幌子,私下里可以做许多错事,还有人帮着擦屁股。
现在呢,苏苏美人的婚事终于尘埃落定,她要嫁人了,要嫁的还是夙郁第二尊贵的储君。当然,这也要太子不下台才行。鹦鹉少爷没想过别的,他就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齐小公子和临大小姐,和他最要好,一个是兄弟,一个是当妹妹一样疼的。他家也有妹妹,不过他觉得没临大小姐讨喜,所以一直只承认临大小姐这一个。
某女也不负鹦鹉少爷的信任,她拍了拍他的肩,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鹦鹉哥,这样吧,你有什么想对苏苏美人说的话,我明儿个可以去看她,也可以帮你传个话。”
到底是埋在心里喜欢了好多年的姑娘,让对方知道知道自己的心意也是可以的。也让苏幕帘知道,她值得好多好多的男子喜欢。也不至于,嫁了太子之后妄自菲薄,然后给太子纳一大拨的妃妾。
“当真能传话?”鹦鹉少爷立马收了声儿,泪汪汪地看着临晚镜,二得跟哈士奇没什么区别。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咱们家镜镜与苏家大小姐可是说得上话的。鹦鹉,有什么事儿,你就快点交代镜镜,她明儿个保准给你办得妥妥的!”齐小受对临晚镜的能力那叫一个深信不疑。
“我就想问问,她到底还记不记得以前邻居经常跪祠堂的小胖子。”
听完这句,临晚镜差点没又喷出来。怎么听着像是——皇上,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苏苏,你还记得隔壁祠堂的小鹦鹉吗?
“除了这句呢?”这句她都不好意思传话。
鹦鹉少爷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在衣兜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绿色的小荷包来:“你把这个带给她吧,我带在身上好多年了,终于要物归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