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优雅一倒,顺势便仰躺在温软的榻上,扬起那黑灰遍布得看不出原样靴子架在一旁叠立着卷子的精致木几上,修长的双腿晃了两晃,肉眼可见的灰色粉末就那样飘飘扬扬的洒落在白皙的宗卷上,末了还在那温软的厚毯上蹭了蹭,小脸嚣张。
夏侯朝俊脸瞬时就黑了一半,见她面上明显的‘哎呀,看不顺眼啊,快把我丢下马车’的神情硬生生隐忍下来。
“你这衣衫如此脏,玷污了本宫的软榻……”
“我知道啊。”
“本宫不介意帮你全脱下来……”
“……”
叶挽思抖着灰尘的动作就是一僵,见着对面之人冷沉的面孔不像是说假的,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夏侯朝华丽的紫色锦袍一扬,清脆的‘哧溜’声音乍响,劲风随着翻箱倒柜的声音最终在‘砰’的一声中终结。
冷风一吹,娇躯一抖,低下头去只见外袍早已不翼而飞,里衣微敞,那黑不溜秋的靴子已经判离玉足不知道在哪方逍遥了,此时一双精致白嫩的小脚正孤零零惨兮兮的光腚裸奔着。
木洪在车外看着身后掠过的光影一团,神色莫名。
环顾四周,只见横铺着的锦缎绸被和被她碰过厚毯全被夏侯朝用掌风卷了扔出马外,只剩光秃秃的木几和暖玉榻,叶挽思额上青筋直跳,磨齿霍霍:
“我是不是还要感激你没把我扔出去?”
夏侯朝优雅的品着幸存的茶盏,对着咬牙切齿的女人颔首。“没有下次。”
——去你妈的下次!
叶挽思忍住出口的喷嚏,在心里将夏侯朝骂了个狗血淋头,却明白这男人虽然不会杀她但真要磨磋起她来法子肯定不会少,想到北辽惩罚人的手段眉间就是一跳,她可不想被绑在马车后头被拖着走,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为俊杰!
“太子剥了我衣衫总得给我一身新的吧,这冷风习习最容易感染风寒了。”
夏侯朝掀了掀眼帘,看那白嫩的小脚和通红的鼻头,心头一动,极有威严的斜眼一横。
叶挽思走到边角镶满宝石的箱子,暗忖这人就是俗,不是金就是宝石,没有品味,开了箱子齐整的紫色锦袍跃入眼中,嘴角微抽,“太子不会要我穿这个吧……”
“你可以不穿。”
——忍,人在马车中,不得不低头。
叶挽思随手捞起一件套上,忍着鼻腔满溢的浓重熏香气味,系好腰间的锦带。看着长长的衣袖和拖曳的袍角,就如同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般的不和谐。
夏侯朝身姿挺拔,身形硕长,为他量身定做的衣衫套在一介女子叶挽思身上,这效果可想而知。
见她如此装扮夏侯朝眸光幽深,冰为肌玉为骨,发做神衫做魂,这不合身的衣衫穿在她身上不止不怪异反而显出别样的魅惑与妖异,正暗暗点头之际却渐渐眯起了修长的眸子。
叶挽思眸光冰冷,浑身绷紧。
——有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