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有七分。”
秋竹道:“奴婢先前在尚寝局当差,也只见过贵妃娘娘几面而已,但贵妃她也喜欢牡丹花钿和烟紫色衣裙。”
“那可真是巧了。”
楚清音笑了笑,又问:“外头都说贵妃娘娘是病逝的,却不知得的是什么病?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这…这奴婢也不清楚,但听说是得了痈疽,突然暴毙。”
提到这宫中秘事,秋竹的声音更低了:“总之,听说贵妃死状极为凄惨。皇上见了之后,伤心欲绝,连朝都不上了。”
楚清音心中一颤,面上却不动声色,轻声问道:“是吗?那后来呢?"
“后来皇上龙体抱恙,一连几日都没有上朝,直到前些日子才恢复了朝政。”
楚清音闻言,心中冷笑。
倘若他真的这般深情,又怎忍心将她晾在冷宫多日,迟迟不来见她。
一直到她被人毒死,都不给她一个辩白伸冤的机会……
他可知隆冬腊月里,冷宫里有多冷,她吃的是馊掉的稀粥,盖的是发霉的薄被,身下垫的是潮湿的稻草,那些奴才更是对她冷嘲热讽,极尽欺辱。
想她楚清音,出身显赫,家中千娇万宠的长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若不是相信他会来救她,她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愿在冷宫里苟延残喘。
可她等啊等,等到毒酒入肠,七窍流血,也没等到他。
那些日日夜夜的缠绵悱恻,那些山盟海誓,在权力的游戏面前,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罢了。
然而,想到今日选秀时裴元凌的失态,她心中又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白日在金銮殿里,他那一刻的震惊、痛苦和悔恨,似乎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他对她仍是有情?
不不不。
楚清音用力摇摇头,将这些杂念驱散。
不管裴元凌是真情还是假意,她都不能再次陷入那个漩涡。
“行了,我有些乏了,你下去准备晚膳吧。”楚清音挥了挥手,示意秋竹退下。
秋竹应声,恭敬离开内室。
待到内室里就楚清音一人,她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深吸一口气。
入宫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如何获得皇帝的宠爱,培养自己的势力才是重点。
这是一条需要小心翼翼走的钢丝,容不得半点差错。
就在楚清音思索着该如何引起皇帝的注意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太监的声音响起:"启禀娘娘,紫宸宫来人了!”
紫宸宫乃是皇帝居住之所,难道是皇帝有什么吩咐?
楚清音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裙,而后缓步走出内室。
只见明间里暮色沉沉,一个红袍太监走了进来,恭敬地行礼道:“恭喜乔嫔主子,陛下宣乔嫔主子去紫宸宫侍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