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倒是让那两人愣了一愣,不过再看容婉也不过渺小如蚁,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圣上习惯性的微眯了眯眼,这是打量人时用的动作,他看向容婉,跪在面前的小娘子虽是微微瑟缩,那脊背却依旧挺直,面色虽然害怕,面目却依旧清冷。
荀湛看着圣上,又看看容婉,面无表情,却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洛氏容婉,有话直说无妨。”意思是不论她说什么,都恕她无罪。
容婉得了旨意,心中却依旧沉甸甸的,毕竟被人手握生杀大权,此事实可谓不舒服。
她依旧跪着,却直起身子,却是瑟缩的看向圣上,“臣女在此事突发之前,做过几个相似的梦境,梦境之中家父同样遇害,因此待家父奉命连夜办公之时,臣女心觉不安,便找了几个护卫守住家父。”
话一字一句的说着,却眼见当今圣上慢慢黑了脸,“梦境之事,岂能当真?你确定要在朕面前耍花招?”
一句比一句愤怒,容婉匍匐在地,果真,圣上的确是极厌鬼神之说的。
荀湛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容婉,情绪有些不明,自己明明提醒过她,她却仍未改口,是不知者不畏,还是另有打算?
“臣女不敢蒙骗陛下,还请陛下能听臣女分辨一二。”
圣上冷哼一声,却已容得容婉再说下去。
容婉微微起身,跪直身子,这才又道,“如陛下所说,梦境之事,自然当不得真,可臣女是家父嫡亲女儿,家父若有事臣女心中自然感觉不安,一切都只因,亲缘关系,血浓于水,自然有着非同一般的感应。”
此句话,便是以血亲为由,硬生生将方才所呈现的鬼神之象给扯碎了。
荀湛眼看跪在殿中的容婉,不由眯了眼睛,视线投放在她身上之时,却见她不由自主的瑟缩一下,眸光紧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圣上的气倒是消了大半,要知道,他可是最厌烦那些鬼神之说,敢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胆子着实不小。
如此想着,看着跪在地上的容婉,这还是个胆大的。
“起身吧。”一句话,却让容婉的心落进了肚子里,她依言站起身来。
在圣上面前,说谎自然不行,欺君是大罪,若是被人抓住把柄,便害了满门,因此她便只能将实话告知,只不过稍微润色一番却又能变成另一番模样。
“抬起头。”
“是。”容婉应声,缓缓抬头,眼神却有些躲闪,眸中带着惊慌,刚触及圣上的视线,又急忙垂下眼睛。
却及不可闻的从上位处听到暗自一声微叹,却听圣上道,“退下吧。”
“是。”她行了跪拜礼,连忙退了出去。
刚出文德殿,还能隐约听到殿内传来一句,“本以为洛氏阿婉是个有趣儿的人,却未想到不过如此。”
容婉摊开手,手心还有些黏腻,方才在殿内的对话还在心中盘旋,无论是圣上的话还是脸色,都是对自己起了兴趣的,若不是自己刻意装作绵软,怕是自己此劫不一定逃的过。
她在殿外站了站,眼见一位内侍朝她走过来,尖尖的嗓音道,“娘子,这边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