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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2页）

于是，她教人掌了灯，她带着宫人太监，亲自前往御书房。

御书房的灯还亮着，然而等她进去，却发现那里空荡荡的，皇帝已经离去了。陶皇后略感失望，转头欲走。‐‐御书房这种地方，寻常人等不得入内。是以她亲自拎着汤进去。

忽然，一个奇怪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ldo;娘娘，我死的好惨啊。&rdo;

这声音阴森可怖，冷冰冰的，甚是吓人。

陶皇后身体一僵，恍惚觉得有冰冷的手在她脖颈轻轻抚过。她身子微抖，瞬间就起了细小的颗粒，手里拎着的食盒应声落地。

&ldo;谁？！谁在说话！&rdo;她在宫里头素来贤良，虽然也处置过宫妃，但是自觉还真没多少对不住她们。她努力让自己不害怕。

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一道长长的影子从她面前飘过。

是的，那个影子飘飘荡荡，不是走，而是飘。

陶皇后只感到眼前一花，那道影子瞬间不见。

&ldo;娘娘不记得我了吗？你给皇上鸳鸯散……&rdo;仍是冷冰冰的，自带回声的声音，&ldo;我只能拿掉我肚子里的孩子……&rdo;

陶皇后神情大变，心里隐隐猜到一个名字：&ldo;你是孙氏？你真会血口喷人！是你自己偷人，怀了野种。本宫大度，不与你计较，你倒反来寻本宫的麻烦！&rdo;

猜到是孙氏，她反倒没那么害怕了。

御书房外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在外面问：&ldo;娘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rdo;

陶皇后回过神来，默念数声阿弥陀佛，高声道：&ldo;本宫无事。&rdo;她也顾不得捡起食盒，大步出去。

站在御书房外，她才惊觉自己满头满脸的汗。

&ldo;娘娘……&rdo;

陶皇后摆了摆手：&ldo;皇上不在，咱们回去！&rdo;

走在回凤仪宫的路上，她忽然意识到不妥来。好好的，御书房怎么会闹鬼？那孙氏恐怕连御书房的门都没摸着过，其魂魄又怎会出现在御书房？她一阵后怕，细细回想了自己说的话，似乎并无不对之处。她这才松了口气，但不知为何，她眼皮一直跳，心中格外不安。

陶皇后刚一离开，皇帝便从御书房的暗门走了出来。他原本想着是随便试试，也没多认真，却没想到试出这些内容来。

陶皇后的反应看似很正常，但皇帝知道，她的话，处处是漏洞。

听到鸳鸯散三个字，陶皇后的第一反应不是&ldo;那是什么？&rdo;而是&ldo;血口喷人&rdo;。可见陶皇后自己也是知道鸳鸯散的。皇宫里头，除了皇帝和孙氏自己，并无人知道孙氏偷人，陶皇后又是如何得知？

皇帝冷笑一声，命人摆驾凤仪宫。

陶皇后刚回到凤仪宫，皇帝就到了。她定了定神，亲自接驾。

皇帝挥手令众人退下，独留皇后一个。他自己坐下，叹道：&ldo;方才朕去看了太后，太后她老人家又睡过去了。唉，人生无常，或许朕很快就将不久于人世……&rdo;

&ldo;皇上……&rdo;陶皇后听得一阵伤感。

皇帝握住了她的手，难得深情款款：&ldo;朕想着，不如及早退位，教太子登基。朕与皇后抛却诸事，做一对寻常夫妻可好？&rdo;

陶皇后心头一跳，太子继位么？她大喜，然而口中却道：&ldo;皇上龙马精神，谈退位还早呢。&rdo;

皇帝摇头：&ldo;诶，不早了。皇后还记不记得，朕尚未登基时，那时候，朕唯恐太后对朕动手，小心谨慎。一应饮食都由孙遇才负责的，除了他给的东西，朕只敢吃皇后给的。那时，朕还曾说，等朕将来继位，就封你为后，立璋儿为太子。再教其他嫔妃生他十个八个弟弟，好好辅佐璋儿。皇后还记不记得……&rdo;

皇帝忽然提起旧事，陶皇后心中的不安越发重了。她干笑：&ldo;臣妾记得呢。&rdo;顿了一顿，她又笑道：&ldo;臣妾一直都记得。&rdo;

&ldo;可惜朕后来不仅没有十个八个孩子，连一个孩子都没有。皇后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rdo;皇帝声音轻柔，可脸上已经没了笑意。他目光如蛇一般，死死盯着陶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