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杀他!”白雪凝悲愤交加,急得话都带着哭腔:“你……你可是他姐姐!”
冷艳的剑刃之上,是今夜不眠的月,和白既明生硬的轮廓。
他不怕死,卿凤舞知道。
但卿凤舞也知道白雪凝不会赌,她不敢。
因为世人往往看轻自己,却不愿、不忍、不能作践深爱的人。
“你再说下去,”此刻,她犀利的眸光不是刀光,更似剑影:“我连你一并杀了。”
狗急跳墙,也不能凭空生出翅膀罢,白雪凝这点睁眼说瞎话的伎俩还是太年轻了。
卿凤舞暗下决心,但凭她百般狡辩,还是一剑了结这种人为好。
“我没骗你!”
“呵!”
“我真的没有骗你!”
“…………………………”
“如我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也罢!”
白雪凝知卿凤舞不会轻易信她,是以急不可耐地指天为誓。
“嘴皮子的功夫值哪些斤两?倒不如死生明志,用你一条命,换他与我二人恨相知晚,白姑娘你说,这样可好?”
言语间,情与分,半点不留人。
长生阁何等的欺人太甚,胁她卿凤舞出嫁,囚她生母,置她于忠义难全。
从前,墨白告诉她林丛儿还活着,今日又冒出个胞弟……
罢了,若能使她为长生阁所用,何止生母、胞弟,他们定也能把卿家先人挖出来!
“你!”
白雪凝见卿凤舞不为所动,一时无语。
“她所言,字句不假。”
白既明闭上眼,缓缓道。
惨淡的月光透过瓦隙,如丝如缕,如梦如幻,照耀在他槁木般的面庞上。
那是一张极冷峻的脸,艳美的眸遂确乎和卿凤舞有五七八神似,难道说……
话说,世人皆知长生阁主唯有一女,膝下并无其他子嗣,这才亲立墨白为少主。
而后数年,江湖盛传老阁主在雪峰山收了一位义子,并让他随白姓,唤作既明,取“既明且哲,以保其身”之意。
“一派胡言,留着和阎王爷说去吧!”
说罢,卿凤舞便凛冽地挑剑刺去,他襟前的血色又漫了一二寸。
“你是建宁二十五年生,”他拧了拧眉,两片唇白得失了色:“建宁二十八年,誉王血案事发,当时你三岁有余;次年春,你的生母死在南游途中,尸骨葬于临海。”
“可事实上她并没有死,”卿凤舞惊异于自己说出口的冷静,这些年过去了,再提及就像说起别人的故事:“而且,你的义父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