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斯盛今日出现在家里,也不是偶然。自从听闻苏羽馨说楚希更名进入《呢喃》后,他便觉得不妥。特地退了许多安排来找她,谁知她就晚归,还喝醉成这般模样,被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抱回家中。向来被他保护得甚好的楚希如今变成这个境况,让他不由得很是担心。可又不忍将她叫醒,训斥一番。
将楚希放置在卧室床上,他静坐一旁。看着女子的睡颜,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对她的容颜也是再熟悉不过,可如今,她消瘦了如此之多,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
“小希,我只想你给我一段时间。等我处理好一切,就放你自由。你怎么这么执着?”
他也不愿伤害她,反之,最想保护她的人,就是他。可现在,事已至此。自己的过错,该如何弥补?严斯盛俊眉紧锁,深叹一口气。伸出手轻抚楚希不知何时也蹙起的眉,似乎想要抚平她心中的伤痕。
仿佛感觉到熟悉的味道,楚希轻咛一声,侧了个身,像只小猫般蜷缩成一团,樱唇微启,仿佛喃喃细语,待严斯盛凑上前去,却又没了声音。
欣慰地一笑,严斯盛遂为她盖好被子,关上台灯,离开了房间。
今天为了来见她,推了许多工作,为自己泡杯浓茶,打开电脑,开始了工作。还没一会,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艾伦…
“喂,你怎么还没睡?”严斯盛的面容有些倦意,声音却极为温柔,与适才面对楚希的呵护不同,这是独属于情人的嗓音。
“你在楚希那?今晚不回来了吗?你们,没什么吧?”那头的艾伦仿佛善妒的妻子,小心翼翼地询问,不忍惹他生气,却更不愿,忽视心中的猜忌。
“你知道我只是把她当妹妹的。今天是有事和她聊,结果她和同事喝多了。我要留在这照顾她。”旁人面前冷漠无情的严斯盛此刻是如此的耐心,就连楚希,也不曾见过他这般。
“看来她在我们的公司过得还不错嘛,这么快就交到新朋友了。你现在是不是在忙工作?这么晚你就好好休息,一切都交给我,全部帮你搞定,好不好?”得到爱人的解释,艾伦也是心满意足。体贴温柔地关怀其自己的爱人来。
“不用了,这对我而言并不算什么。你也早些休息吧。最近公司的事辛苦你了。”
电话两头的两名男子,都是商界翘楚,外表或英俊或魅惑,世人无法触及的存在,此刻却如同久别的小情人,在这夜间细语,情意绵绵。
同样的夜,还有一对情侣,难以入眠。
云息画室,云息面对着画板,手执画笔,悉心调理着色彩,笔笔细腻,描绘着一个十五六岁的校服女子,漆黑的秀发笨拙得绑成垂在耳际的麻花辫,在他的眼里,这依旧是世上最美的女孩——苏羽馨。
十年,他们在一起十年。从那静谧美好的城镇一起奋斗到如今这繁华的都市,羽馨也蜕变为发色炫目着装时髦的女郎,可夜深之时,他总忍不住怀念,最当初的那个女孩,那个专属于他,永远黏在他身侧的小女孩。
渐渐,色彩加重,仿佛心中化不开的愁绪,笼罩了这幅画作,那段记忆。
美惠酒店门口,苏羽馨满面笑容的送走一位客户,转而疲倦地独自行走在街道上。今日这位客户对严氏集团异常重要,她也费劲心思来讨好,若不是自己事先吃了几粒解酒的药丸,又如何让对方喝得尽兴?可现在,她只觉疲倦,踩了太久的高跟鞋,连走路都只是机械的挪动。
一辆银灰色宝马忽然停留在她身前,窗口打下,露出一个中年男子,一看就是家中殷实的杰出人士,可神色间闪烁着干练,炯炯有神,年轻时应也是一位美男子。
有些醉意的苏羽馨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这人,打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人,不就是严氏集团最大的对手——WI集团的董事长卫钟么?自己素来跟着严斯盛跟他打过几次交道,只知这人精于算计,比起严斯盛的酷冷,他则是真正的冷入骨髓。
据说他的集团来自于他与发妻的共同创业,但后期,妻子着重于教育家中幼子,他为了集团的发展,对岳父的公司施加诡计,趁机吞并,丝毫不留任何活路。以致妻子带着儿子离家出走,他也无任何举措,反而乐于自由,成日除了谈生意就流连于花天酒地,是业界有名的花花公子,或许,是花花大叔更贴切吧。
苏羽馨冷笑一声,充满了对这类人的不屑。仅礼貌起见,对其问了声好,便绕道离开。
谁知这人竟打开车门,干脆走下车来,中年之人穿着西装如他这般有风度的还是少见,没有丝毫的赘余,更添一许成熟风味,不难怪那么多少女对他趋之若鹜,除却物质条件,本身条件也不赖嘛。
“苏小姐,如此深夜,一人独行,给卫某一个机会充当一回护花使者可好?”他的嗓音独具磁性,如同百年老窖,品之不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