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心生警惕,假装漫不经心地笑问道:
“黄伯父,晚辈斗胆问一句,你跟当今陛下很熟吗?”
黄老的嘴角微微一抽,心中暗道糟糕:他姥姥的!差点露馅了。
“咳咳,不熟,但我认识一位朝中重臣。
等我回去后,请他上一道折子,奏请皇帝陛下赐给你一块鸳鸯火锅的御膳匾额,
挂到酒楼上面,肯定能生意兴隆啊。”
贾蔷半信半疑地致谢道:“那敢情好,就有劳黄伯父了。”
黄老笑着摆摆手:“都是一家人,不用跟我客气。”
贾蔷和黄老开怀畅饮,越发熟络。
酒过三巡,贾蔷借着酒劲儿把对他的称呼,从“黄伯父”变成了“老黄”。
刚才黄老口无遮拦,问出犯忌讳的敏感问题,贾蔷无奈之下扯了一通歪理,才搪塞过去。
黄老的刁钻问题给贾蔷添堵了,贾蔷可不想吃这种闷亏,就干脆把他的称呼改了,也算是对这个黄老头的小惩大诫。
耳听贾蔷一口一个“老黄”,黄老只是无奈地笑笑,并没有表现出不满。
但知道黄老真实身份的贾珍却是脑门冒汗,嘴角狂抽,心惊胆战。
等到宴席结束,宾主尽欢而散。
贾蔷把黄老送出院门后,就回屋了,心里暗道这个口无遮拦、妄议朝政的老家伙终于滚蛋了。
贾珍趁黄老不注意,悄悄让秦可卿先去天香楼沐浴更衣,焚香等他,然后就跟着黄老穿过一条小胡同。
在胡同的尽头,停放着一辆马车,周围环绕着几十个身穿便衣的大内侍卫。
“微臣恭送陛下!”贾珍朝黄老拱手行了一礼。
朱元璋在建立大明后,曾下诏规定,官员行揖拜礼即可。
揖拜礼,就是拱手作揖,不需要下跪。
即使是草民见到官员,也无需跪拜,只有罪犯在公堂之上,才需要下跪。
黄老微微颔首,笑道:
“贾蔷这孩子挺有出息的,是你教导得好。”
贾珍慌忙拱手鞠躬道:“微臣诚惶诚恐,不敢教导皇子殿下。”
黄老伸手虚扶了扶,叮嘱道:
“以后你要帮朕多照看一下蔷儿,先不要告诉他朕的身份,以后朕会亲口告诉他的。
还有,暂时不要给他增加月钱,既然他想经商,那就让他自己想办法白手起家,正合适借此机会磨炼一下他的心性和才干。
虽然蔷儿现在有心投身商道,但他的功课也不能落下,你要经常督促,朕还会抽空来看他的。”
贾珍抱拳行礼道:
“请陛下放心,微臣一定严守秘密,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蔷儿的真实身份。”
“嗯!”黄老满意地点点头,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贾珍静立不动,朝马车行注目礼,等马车消失在街巷尽头的拐角处,才转身朝天香楼赶去。
然而,当他走到天香楼门口时,却犹豫了。
现在皇帝已经知道贾蔷是皇子,怎么可能不派人暗中保护他?
恐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
贾珍脊背发凉,警惕地朝四周张望,却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但他知道锦衣卫的手段高明,很可能乔装打扮,躲在某个隐秘的角落。
皇帝临走之前,嘱咐他要像以往那样教导贾蔷。
如果他继续跟儿媳妇勾勾搭搭,作风不良,岂不是给贾蔷做出了不好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