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正当空,姑苏云深不知处,已过亥时。按照蓝氏作息时间众人应当入睡,但此时蓝氏长老院内隐约能听到男子悲痛欲绝的哭声。
“唉,诚言长老。”蓝启仁不知该怎么安慰趴在榻沿边上哭着正伤心的族叔,看向躺在床榻上气息奄奄,面色苍白的女孩,心知救不活了。这个月不知用了多少灵丹妙药,可也只是吊着一口气。
“祖父”“祖父”女孩已经病入膏肓,她知道自己快死,唯一舍不得的就是这个祖父了。蓝锐抓着孙女的手,神情哀伤喊着“漫漫!”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屋外响起阵阵闷雷声,原本高挂在空中的满月被乌云笼罩,云层越翻越涌,片刻间整个姑苏笼罩在这乌云之下,上空时不时电闪雷鸣。屋外的竹林被大风刮的沙沙作响,林间的树叶也被卷得四处飞起。随着一道闪电击落在院子中,上空雷声更大,惊得蓝启仁以为要把屋顶给劈开。
蓝漫勉强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房里冒出了金光,一缕一缕的向她照来。她似乎看到有人逆着光走了过来。那几束光让她感觉很温暖,很安心,身体似乎有了力量。
她挣扎缓缓的抬起手,想要伸出去,却无力的放下。二人以为这是回光返照。他们也看不到房间的异象,只是看她的眼神中带着怜悯不舍。
她轻声道“祖父,你不要伤心,我。。。”声音越来越小,脸色也衰败起来,在众人的叫喊中,断了气。
“老天爷,为什么你对我如此残忍啊!”蓝锐因为接受不了晕了过去,蓝涣和蓝湛之前听到消息赶了过来,一进屋看到晕倒在地的蓝长老,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忙看向自家的叔父。
“你们俩过来”说着扶起蓝锐,传唤屋里的家仆,准备通知族人料理之后的事。
这时又一道电闪雷鸣,伴着家仆惊诧的声音,蓝启仁顺着他的眼神看向床上,顿时身子一僵,原来本是断气的女孩,睁开了眼睛,正歪着头虚弱的看向他们,似要说什么,接着又晕了过去。
蓝启仁赶紧过去查看她的脉搏,片刻眼神复杂,瞬间想了无数可能,却也无法下定结论。他转身神情严肃,语气坚硬道:“你们退下!”二人本不是多话的人,互看了一眼,行礼退了出去。
蓝启仁把蓝锐移到隔间的榻上,又细细把脉,松了一口气。又走到蓝漫床前,用法术测了一遍,没发现异常。看来等明天安排好人,再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第二天,蓝漫一直昏迷不醒,好在呼吸正常,蓝锐又重新叫两个人过来照顾她。接连几日人还是不醒,但是脸色一天好过一天。
蓝启仁期间过来看过蓝漫,他这几日常常去藏书阁,写写画画。宗务暂时交给蓝曦臣处理,蓝忘机看着叔父不同往常的行为心里充满好奇,但小脸一脸平静。他想问哥哥,蓝曦臣摇摇头。
又过了几日,蓝启仁叫负责看护的丫鬟到门外守着。他嘴里念着法决,拿着法器对着昏迷的蓝漫施法,念到第四十九遍法决时,蓝漫额间金光一显,一道神秘的繁文出现在她的额间,蓝启仁看到神似法印的纹路,超出他的认知,他无法解读,只能一笔一划记在心里,片刻繁文消失。
蓝启仁收了法器,立刻赶往藏书阁,用纸笔把那道繁文记下来。一连数日在藏书阁里的禁书室里翻阅查找资料。
他耗了不少精力,堪堪破解几个词,一时受挫。蓝氏藏书天下一绝,如果他都无法找出答案,那其他几个世家更不行了。不过好在那法印不是邪魔作祟,那法印神性十足,和佛教典籍里面记录的法印有几点相似之处。
此事他暂时放在心里,不去管了,接连数日耗尽脑力,把他都弄憔悴了。出来时蓝曦臣看到他的样子心里吃惊。
“叔父?”蓝曦臣问道。
“无事。”说着准备回雅室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