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问我是什么人,今天已经听烦了这句话。”见到面前的这些弟子们想要张口,燕赤霞率先说道。
近三十位弟子齐齐愕然,面面相觑之间,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冷场,绝对的冷场。这种尴尬的局面差点让待在一边的宁采臣笑出声来,在他旁边,脸色苍白的女孩悄然勾起嘴角。
“你们这些人啊,实在是太词穷了,太木讷了。以后不要光顾着修炼,多出去走走,不然的话脑子都要僵化了。”燕赤霞继续说道。
一众弟子沉默良久,所有人都很想问一句,你谁啊,管那么多。可是一想到他最开始时说的那句话,所有疑问顿时只能全部吞进肚子里。
“你是王长老的什么人,他老人家现在在那里?”沉默了片刻,终于有弟子开口。
“这不还是新瓶装旧酒,问的一样的问题吗?”燕赤霞叹了一口气,摆手说道:“算了算了,你们让开,不要挡着我的道路。”
从心眼里,这些弟子们是不相信面前这人能够伤害到王长老的,可是现在王长老却失去了踪迹,令人不得不怀疑,以至于不能放这人轻易离开这里。
燕赤霞根本不管他们是什么想法,迎着这些人就走了过去。随着他身体的临近,近三十位弟子纷纷抽出剑来,冲击向他,想要将其镇压之后再询问事情经过。
“一群笨蛋。”燕赤霞摇了摇头,伸臂一挥,一股狂风将冲向他的人全部吹飞,从天上下饺子一样掉落下来,摔得五昏八道,目眩耳鸣。
“现在清静多了。”燕赤霞说着,抬目看向远方的阁楼。在阁楼之上,数名老者静默站立,好似根本没有想要出手的样子。
“这才是真是的老狐狸啊。”燕赤霞轻声说道:“没有了所谓的热血与冲动,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什么人惹不起,这样会活的更长久。”
宁采臣一手持伞,一手扶着火灵儿,跟着他走在归途:“年轻的身躯之中终归是要有热血存在,稚嫩的心中不能缺乏冲动,这是从未成熟到成熟之间的过渡,倘若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未尝不是一种遗憾。”
“道理千千万,想法不同,怎么说都是有理的。”燕赤霞笑着摇头,倒也没有反驳。
离开正一教,来到火明觉所在的山洞前,宁采臣收起大黑伞,松开了火灵儿的臂膀,对着山洞喊道:“城主,我们回来了。”
“外援找……”洞府中,听到声音的火明觉霍然站起,身体如光蹿出山洞,一句话只说了三个字,蓦然看到了熹微天色下,那道熟悉的人影。
“灵儿!”脚步突顿,火明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爹。”火灵儿鼻子一酸,眼眶中登时充满了泪水,蹒跚着来到对方身前,扑进他的怀里。
“好孩子,好孩子,没事了,没事了。”火明觉鼻子亦是肿胀,伸手抚摸着她柔滑至腰的长发,轻声安慰。
燕赤霞将之前收起来的王傲丢出,对着宁采臣道:“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吧?”
“燕大哥准备去哪里?”
“我想要去古墓第五层看看,找找可供我突破的机缘。”燕赤霞开口说道。
宁采臣瞥了一眼火氏父女,转头说道:“我也需要去古墓一趟,我们同行好了。”
“我也要去。”听他们说到这里,埋首在火明觉肩上的女孩突然抬起脑袋,转目说道。
“你去什么去,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好,难道想要以后落下病根吗?”宁采臣皱眉说道:“老老实实的和城主返回凤凰城,养好身体再说别的。”
若是放在之前,有人敢如此训斥自己,小孩脾气的火灵儿早就炸毛了。只是她现在精神虚弱的很厉害,因为要竭力抵抗迷魂香的侵蚀,真气损失的也很厉害,再加上对宁采臣的感激之情,导致她竟是生不出反驳的力气来。
知女莫若父,火明觉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了一圈,最终又瞥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王傲,一时间眸光转动,心中暗道:“能够从正一教大本营中救出灵儿,捉到王傲并且带到此处,那老道士的修为绝对高的恐怖。有这么一个强援帮衬,看来这书生的背景也非同小可。如此说来,最不济也能够配得上小女的身份。”
宁采臣不知道火明觉心中门当户对的想法,就算知道,也只能选择无视。对于他来说,感情是很纯净质朴的东西,喜欢就去追求,不喜欢就要拒绝。见女人就上的那是种马,是另外一种生活方式。而他,不喜欢那种生活方式。
告别父女两人,走了没多远的路途,一道畅快的马嘶声突兀响起。白色闪电划破空气,眨眼间便从很遥远的地方来到他们面前。
“踏雪。”宁采臣摸了摸她的马鬃,感觉入手丝滑,犹如上好丝绸。
好似被挠到了痒处,踏雪舒服的眯上眼睛,呼吸变得轻缓悠长。
“这匹飞马的灵智不低啊!”燕赤霞轻声说道。
宁采臣想了想,道:“至少应该会有十几岁孩子的智力。能够辨别好坏,述说欢喜,并且喜欢自由不被约束。”
燕赤霞顿了一下,突然抬起了右臂,将右手食指轻轻点触到踏雪眉心:“看在书生的份上,我传你《神游鉴》三卷,可供你修行锻体,千百年后或许能够化为人形。”
踏雪不明白神游鉴是怎么样的功法,不过仅仅听着修行锻体,化为人形,便得知这卷宝鉴对自己有多么珍贵,而这次的机会对自己有多么重要。
四腿屈膝,她庄重的跪倒在地;马首顿地,认真叩首。
“期待着将来你能够以速度称雄天下,快过任何飞剑法宝,达到九天之上的那种天马层次。”燕赤霞勉励说道。
踏雪微微抬头,双眸认真严肃,低声嘶吼,像是在感谢,亦像是在承诺着什么东西。
在场的两人都读不懂她嘶鸣中的含义,不过这也是无关大雅的事情。宁采臣拍着马首,让踏雪站了起来,翻身上马;燕赤霞身体凌空,御风而起;一老一少两人对视了一眼,会意一笑,共同疾驰而去。xh:。254。198。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