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开了闸就如同泄洪一般收不住口。
为什么总能让简柏看见自己狼狈又窘迫的样子。
夜场里如此。
便利店门口如此。
此刻更是如此。
楚乐想起了收件箱里躺着的几十条被他刻意忽略的消息。
拉黑了号码也并不意味着断绝关系,那人换了个号码又是一通狂轰滥炸。
从威胁到谩骂,肮脏的字眼刺得人眼睛发烫。
最后一条还带上了他最介意的外婆——
“老太婆在医院躺着呢,你拿着她的救命钱在外面逍遥,用得安心吗?”
他是个胆小鬼,他不敢回去,只能在晚上悄悄给外婆打电话,听着外婆温柔的宽慰委委屈屈的哭。
他连五百块的赔偿都拿不出来,却还要维持着可笑的尊严拒绝简柏的交易。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庆幸简柏是个情绪内敛的人,目睹了这么尴尬窘迫的一幕,他平静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同情、嘲笑、不解……正面的好负面的也罢统统没有。
这到让楚乐糟糕的情绪好转了些。
简柏起身走到窗边,垂眸看着眼前这个憋红了眼眶的小鬼,轻声问:“需要我帮忙吗?”
比如去杀了对面那个没有礼貌大吼大闹的人类。
又或者把她绑过来让她跪下道歉。
他不太能理解人类细腻的情绪。
只能看见这么一张小小的脸上,眼尾红彤彤,鼻尖也红彤彤,粉粉的的唇肉被牙齿咬的泛白。
很可怜。
但又过分漂亮。
只要能让他开心一点,如何都行。
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任何事情都可以。”
“能借……借我点钱吗?”细微的声音艰难地从鼻腔里挤出来,颤颤巍巍的,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