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大人这腿,一会儿长一会儿短?黄书吏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便笑着奉上公文,道:“大人,这是府衙加急送来,请您过目。”
乔墨颔首,打开信封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本官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黄书吏告辞出去,乔墨拿着信去找桂王。
桂王靠在床头看了一遍,冷笑道:“严家的本事不小,才两天的时间,就将关系找到府衙去了。”
“现在怎么办,这位李大人的话也是很露骨,咱们要是不给面子,他会不会给咱们上奏弹劾?”乔墨道。
桂王无所谓地笑了笑,“弹劾就弹劾,我难道还怕他?这案子程序没问题,他让我重新核实细细查验,不要冤枉好人,我就依着他办啊。”
“爷,李大人的意思不单这个啊,他这还暗示您放严长田一马呢。”乔墨道:“要是他真弹劾,朝廷派人来,咱们……不就露馅了么。”
桂王稀奇地看着乔墨,“你真把我当刘县令了?我要是不高兴了,连他一起斩了。”
乔墨砸了砸嘴,没敢再说话。
“你去和西南说一声,就讲我一会儿到访。”桂王道。
乔墨应是,替西南捏了一把汗。
桂王吃了个早饭,收拾了一番,去了西南。
刘县令到访,由讼行馆的大先生程公复领着刘公宰等四个组别的组长,并着府学的薛然刘嵘勤亲自出来迎接。
其实,本来以刘县令的官阶,程公复不需要出来迎,但因为刘县令不按牌理出牌,看上去还是个没品的人,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程公复亲自出马相迎,只期望刘县令能消停一点,不要再惹事了。
“都不要客气,我来就找你们传达几个我的意思。”刘县令在讼行馆的花厅里坐下来,程公复道:“刘大人有何吩咐,还请说。”
刘县令道:“第一件事。我受理并亲自查证的严长田杀傅羽案,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吧。”
大家都点头。
“这个案子,本官废了很多功夫心力,所以,不想上公堂,有人和本官叨叨个没完。你们不准接此案。”
刘公宰一愣,凝眉道:“大人,严府的严大老爷昨日确实来过,我们还在商议,准备做有罪辩护,您看……这也不行?”
“什么有罪辩护?”桂王道:“什么罪都不行,你们要敢接,我就让你们在公堂上没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刘公宰嘴角抖了抖。
“大人,祖师爷说过,请讼是每个人的权力,他们要请讼师辩护,这是正常的,您若是不准,这就有些霸道了。”薛然愤愤然道。
桂王摆手,不想啰嗦,“我是来通知你们,不是来和你们商议的。至于讼师的职责和操守,祖师爷的规定你找祖师爷告状去,这和我没关系。”又道:“在我这里就收我的规矩。谁不服?”
“不敢。”程公复含笑道:“大人既然有指示,我们西南一定照办,配合。”
桂王露出个算你识相的眼神,顿了顿又道:“还有件,和此案有些关系,但是更有趣。”
西南几位先生一脸平静,心若死灰地等着“刘县令”说他认为的更有趣的事情。
“我和杜九言打赌。如果她赢了我给他一万两,递交辞呈不做县令。”桂王道:“如果她输了,她立刻上交讼师牌,永不从讼师一业,并给我一万两。”
大家听的目瞪口呆,程公复呵呵一笑,道:“这……确实有趣。”
有趣到他如此年纪,还是头一次听到县令和讼师打赌,比赛破案。
不知是不是他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了……也不对,刘县令……和他年纪相差无几啊。
程公复端茶喝了一口,没接话。因为他很清楚,“刘县令”还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