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岭南闷热得很,正屋中足足放了六个冰鉴,又门关得严严实实,热气这才没有窜入。
屋中,灌灌依旧午睡未醒,谢栀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荔枝,却是食欲全无。
没多久,灌灌在睡梦中不知怎的,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谢栀收回思绪,忙上床抱起起他,问:
“怎么了,灌灌?做噩梦了?”
灌灌睁开眼睛,看到她,紧紧抱住谢栀的腰,带着哭腔道:
“阿娘,有坏人追我,说灌灌是耗子,要拿火烧我,阿娘,你快把坏人打跑!”
谢栀用帕子擦掉灌灌的眼泪,抱着他轻哄,可语气里却是十足的难过:
“灌灌,阿娘就是个坏人,阿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原来当初,裴渡竟是以这样的理由被外放。
她最芥蒂、最怕影响他的事、却成了他直接揽下的罪名。
自此四年流离在外,归无计。
谢栀知道,他心中有抱负、他是一直想入中枢的。
她本以为,让他一直误会下去,以为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女人,他就会不再对自己费半点心,过好自己的日子。
如今这般,他真的甘心吗?
她真的承不起他这么厚重的情谊,她也还不起。
谢栀闭眸,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我要怎么办呢?”
她低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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