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谁!你给我出来!”
戴着耳机听重金属摇滚,也没能隔绝外面的敲门声和程炎的声音,何小栀实在受不了,摘了耳机霍地从床上坐起来,吼:“嚷什么嚷?我不叫‘那谁’?”
“那你叫……叫什么不重要!看不出来你这么卑鄙,就会装哭耍阴招……”
越听越来气,没等他说完,何小栀打开门:“我什么时候装哭了?”
程炎微微歪着头,冷笑道:“还装?”
何小栀手扶在门把上,声音提高:“我不可能哭,更不会装哭!”
还挺嘴硬,程炎几乎要笑了:“不可能哭?怎么不可能了,你们女人不都这样?动不动拿哭来威胁人。”
看他义愤填膺的样子,何小栀怀疑他是不是被哪任女友掉眼泪骗过,留下情伤导致的。
她沉默片刻才说话:“你爱信不信!”
觉得眼泪能当武器,也要确信对方会害怕你哭泣才对,不在乎你的人,根本不会在乎你难不难过,眼泪没有任何作用。
她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她从来不会当面对人掉泪。
何小栀半低了头,看不清神情。
程炎本来因为被她偷袭而高涨的怒火,在她的突如其来的弱势下不攻自破。
他移开目光叹了口气,用力拨了拨头发,烦躁地想这他妈都什么事,语气透出不耐:“你又怎么了?”
何小栀低头把门推过来,关门的动作一顿,说:“没事,刚才抱歉。”
说完门关上了。
躺在床上,何小栀开始放空,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通。
总是这样,在某个时间突然就情绪失常。
她想起小时候每次哭得收不住,被爸爸嘲笑是“爱哭鬼”,一边抱进怀里……
又想起初三那年,上课被班主任叫走,告诉她父母出车祸正在医院抢救的情景。
那时她从来没有想过父母会离开,几乎不敢相信,直到在医院看见尸体的那一刻,她才彻底感受到双亲死亡的绝望。
那一刻所有的依靠都消失了,无论她怎样哭,也不会有人再真正再心疼,所有的安慰都显得那么表面,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不过还好,她还有弟弟,还好,一切都这样过来了。
但是只有她知道,她缺失了很多东西,从父母离世的那一刻起。
当缺失得太多,不足以让人心平衡的时候,就会滋长出更加坚硬的东西,来弥补空出的一块。
……
第二天早上,何小栀煮了小米粥,等程炎醒来之后还默默给他盛了一碗。
她低头吃东西,程炎坐她对面。
程炎想起昨晚的事,以及最后她显得失常的情绪,忍不住打量她几眼,“我昨天没说什么重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