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艳辉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怕你嫌它旧呢!”
秦昭抿嘴一笑:“旧怕什么?你不是还要翻修的么?能在这样好的地段儿有这样一座大宅,真是舒服极了呢!我记得隔壁就是王太傅家?王妃好像提过,另一边过去是顾太师家,现在住着什么人啊?”
杨艳辉点点头:“阿昭记性真好,我家隔壁确实正好是王太傅跟顾太师,顾太师前年告老还乡,如今宅子空着,留了些家人洒扫。”
秦昭笑道:“可不是,便是不做官了,这么个大宅子也不能随便卖了,毕竟开封的地价年年都在涨呢!”
杨艳辉轻轻摇头:“这你可猜错了,顾太师这房子并非留给家人的!年前卢大将军进京述职,便借住到了这里,我估摸着,他是准备把这宅子送给卢大将军了!”
秦昭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可不是,现在太师这个位置空缺,论资历,谁能比得上卢大将军?若是让旁的人做这个位置,有卢大将军在那里盯着,那是在火上烤呢!”想到此处她十分兴奋:“这宅子的规制原本就有规定,顾太师便是想留给孩子,日后住起来也要拆拆改改好符合了朝廷的规定,可若是卢大将军做了太师,那搬进来什么都不用改,现成的太师府!哎呀,卢大将军才三十九岁吧?他若真做了太师,那可是本朝最年轻的太师了!”
杨艳辉笑笑:“我也只是猜猜,就像你所说的,卢大将军确实是太年轻了!可是不让他做太师,又该让谁做太师呢?论功绩,论军中的声望,谁能与与他相提并论,若给他人封了太师,那简直就是打卢大将军的脸呢!可若封他做太师,有太年轻,怕难以服众。”
秦昭哼了一声:“狗屁的服众,本事摆在那里,功劳摆在那里,怎么就做不得太师?不过这个其实根本无所谓,说是三公之首,如今也不过就是个虚衔,听起来体面罢了!反正这个位置空在这里,有卢大将军在,别人都做不得,耗上几年,还不是卢大将军的囊中之物?”
杨艳辉点头道:“阿昭说的一点不错!”
秦昭想了想,又笑道:“等修缮好了。你也常来坐坐,好歹跟王太傅他们都走动走动;若是卢大将军正好过来了,你也去拜访下。”
杨艳辉有些不好意思:“唉,你也知道当日我十三姐做的那件事儿,我哪有脸去王太傅那边套近乎!”
秦昭笑道:“这话说的有趣,难道闯到人家家里胡言乱语的是你么?做错的事福顺县主,与你有什么干系,王太傅哪里会计较这个。再说了,英华长公主算起来还是你的堂姑姑呢,你是小辈,长辈有几个会跟小辈计较?又有谁会糊涂到把你十三姐办的糊涂事儿往你身上扯的?现在谁不知道你俩不合啊!”她说着忍不住劝道:“好歹是自家亲戚呢,我倒是想串门,可是你看我还剩几个亲戚?”
杨艳辉一想秦昭家里的情况,可不是,秦家差一点就被灭族了!自己嫌弃亲戚多麻烦,却没见秦昭家里满打满算就剩下那些人,确切地说,全族就剩这几个人了,云中秦氏原本也算是西北大族,可现在说起来,满族的男丁竟然只剩下秦节,秦明父子两个,真不是一般的凄凉。
想到此处便冲秦昭笑道:“是我太别扭了,回头一定去拜见拜见堂姑姑跟堂姑父。”王太傅是英华长公主的丈夫,他叫王太傅堂姑父倒也正常。
两个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个十分敞亮的大院子里,秦昭想了想位置,笑道:“这个院子,过去怕是给家里老人住的吧?”
杨艳辉表示赞同:“看位置应该是吧!”
秦昭想了想:“把院子两边的花圃都种上牡丹怎么样?我记得王妃最喜欢牡丹了!”
杨艳辉愣了一下,却又叹气道:“唉,便是种了又能怎么样?母亲几年才有机会进京一次呢。”
秦昭轻声道:“现在不可以,不代表以后不可以啊,王妃毕竟年轻,日后……你混得出息点,在陛下面前有脸面,便可以写个奏本求一下嘛!亲生儿子要供养母亲,没什么不可以的啊!我记得几十年前,后宫里的太妃们还有被王爷接出去过日子的呢!要都非要跟着嫡子才算规矩,那太妃也不该出宫呢!”
杨艳辉万万没有想到秦昭竟惦记着他的母亲,心中十分感动,定定地看了秦昭半晌,这才轻声道:“阿昭,你放心,我会有出息的,我会把母亲接回来的,我会好好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