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恋本来不值一提,那是非常失败而且短暂的,当我们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小村庄之后,爱慕之情没有理由地在我内心绽放了,对象是一个长得像白馒头的一样的女孩子。她有什么优点呢?皮肤很白吧,人很安静,除此之外,不知道胖乎乎算不算优点?
天狼星越病越厉害,烧得有点神志不清,躺在床上胡乱骂人,动不动来一句“王八蛋”。我不知道他在骂谁,声音很大,语气很凶,搞得村里的鸡都不下蛋了。
临水村隐居着一位神医,据村民们传言,神奇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阎王曾经派判官来找他,拿着几本改得乌七八糟的生死簿,跟神医发牢sao,说是有的人已经要死了,在生死簿上都勾了名字,你又把他救活,弄得生死薄成这个样子,上界的领导来检查,没办法交待。
神医的xing情非常古怪,凡是有大能耐的人,通常不好接触,你提一篮子鸡蛋给他,他也不会眉开眼笑地帮你办事,何况我连一篮子鸡蛋都拿不出手。神医只是看了一眼天狼星,便说这种染了风寒的小病他不治,提不起兴趣来。
好在村民们善良淳朴,看不得天狼星活活病死,尽管田里的活计忙碌,还是弄了些草药,让何叶儿留下照顾病人。何叶儿就是我突然暗恋上的“白馒头”,她正在给天狼星喂水,听到这家伙骂一句“王八蛋”,眉头就轻轻皱起来一下。
我在旁边看着,好羡慕,心想要是换做自己病了该多好,难道我是迷恋上了她那动人心魄的不经意的微妙表情?那一ri我产生了一个没有什么出息的想法,如果自己有幸和白馒头在一起,就留在临水村终老,哪也不去了。什么得道飞升啊,斩杀邪逆啊,快意恩仇啊,都拉到吧。牧童的笛声多好听,禾苗的清香多好闻!
可惜,不如意是常有的事,人生以痛苦和不甘为主题。
不是每一个农村姑娘对外来的小伙都感兴趣,不屈不挠这种jing神用在情感这项活动上,有时候的作用恰恰相反,何叶儿是一个善于做统计工作的女孩,她告诉我,今天我已经向她提了二十八个问题了,是否可以不必总是这般烦人,随便问一问任何一个村民,比如苹果几月份成熟,谁都可以给出正确答案。
我本是想含蓄一点,姑娘却如此直白,死了的心都有。
天狼星能够下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厨房,看见我在里面摔碗砸罐子,吓了一跳,忙问缘由。我谁都不愿搭理,埋头一阵猛摔,天狼星实在看不过去,拉住我道:“这些东西又不是你的。”
我喊了起来:“你管得着吗,我乐意,我失恋了,发泄一下不可以?”
天狼星叹道:“失恋的人,都没有好脾气。”
在黯然离别临水村之前,我又找了何叶儿一次,那次我显得十分庄重,把衣服上的灰尘都用扫帚掸去,布鞋上的泥点也用水洗了洗。何叶儿却给了我更沉重的打击,务实的女孩和充满幻想的男孩不是一路人。
夕阳西下,一个多么美妙的黄昏,一个诗人见了不得不发浪的黄昏,我扣响了何叶儿他们家的柴扉,向这位被晚霞笼罩着的女子,提出了我的一些想法,期间我故意把脚伸出来,希望她能关注我的鞋上没有泥点。
何叶儿问我:“你是想娶我吗,可是你有什么呢,你能给我什么呢?你除了说话有点搞笑,气质有点忧郁,还有什么?你有房吗,哪怕是一件草房?你有工作吗,哪怕是种地做豆腐?你有技艺吗,会打铁还是会唱戏?”
“我有一颗火热的心啊。”我不服气。
“别幼稚了,没饭吃,火热的心就会停止跳动。”何叶儿道。
只好离开,这村子让我太伤心了,它证明了一个事实,光有火热的心和伟大的理想是没有用的,是不靠谱的,人们觉得你很幼稚。
去哪里,我不知道,天狼星也不知道,我们该问谁呢,问一问大山小河?天狼星又开始捡树枝,我jing告他:“千万别跟我说,你要用几何学来预测方位,几何学是一门科学,不是他妈的巫术。”
“理解的很深刻啊,兄弟,你这句话,对我来说简直是醍醐灌顶,否则我还没有发现自己步入了邪途。”天狼星拍拍脑袋,好像真的有什么恍然大悟。
最后还是由我做决定,战场在西边,不能去,东不拉国在东南方,也不能去,那就往北走,遇到什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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