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升起的那刻,悬于重重宫檐下的一排排琉璃彩灯,将整座皇宫照得灯火通明,华光流转,连满天的星河的光辉都被遮盖了过去。
位于太和殿后的帝后婚房内,入眼尽是喜庆的红色,桌案上摆着龙凤喜烛,烛光摇曳朦胧,照着位于婚房正中央的描金漆红拔步床,红色的纱帐挂于两侧的铜钩之上,大红色用金丝销游龙戏凤的锦被,被面洒满了百子果。
一身凤冠霞帔的雾玥就坐在正中央,身上的喜服与满床的浓红缠成一团,仿佛她就生在这浓色之中。
一众女官嬷嬷端着这种礼器候在殿内,等皇帝过来行最后的仪式。
立在靠门口的女官最先看到自殿外走来的皇上,低腰正要行礼,就见皇上摆手示意噤声。
众人一息间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谢鹜行跨进殿内,站停在离雾玥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看她,确保将小公主不落分毫的纳入眼中。
光是看小公主如何乖巧的等待着,把自己彻底交给他,谢鹜行就能感到极度的亢奋。
偌大的拔步床将小公主衬的尤其娇小,盖头遮住她的容颜,藏在嫁衣之下娇躯更是窥探不到分毫,唯有一双柔荑半露着,素来白嫩嫩的指甲第一次染了寇色。
他早前就看见了。
浓红的颜色衬的一双小手愈发冰肌玉骨,一直勾着他的眼。
此刻在氤氲暖色的烛光下,更透着神秘,仿佛在故意撩拨着,引着他去将其一层层剥开,好看看内里就究竟是多么的诱人。
哪怕嫁衣下的娇躯他已经探索过千万遍,细致到哪一处有小痣,哪一处最禁不起吃,他都一清二楚。
可纵然如此,仍然对他有着无穷尽的吸引力,让他为之疯癫。
谢鹜行拿起宫女奉在托盘中的喜秤,跨步走上前。
精致繁美的盖头遮住了雾玥的视线,她缓缓眨着眼,一整日繁复的仪式下来,已经有种头重脚轻的眩晕感,自前头太和殿传来的礼乐声回荡在耳边,以至于她没有听到逼近的脚步声。
直到一道阴影措不及防的自头顶落下,将眼前本就不明亮的天地遮的更暗,雾玥甚至来不及晃神,面前的盖头就没有征兆的被掀了去。
刺目的烛光乍晃进眼中,雾玥不能适应的簌簌眨眼,眼里噙着小小的惊愕,在看清那身暗绣有龙纹的吉服后才平缓下来。
雾玥暗恼他怎么都没个声儿,然而一抬眸,就被他那双沉黑幽邃的深眸捉进了眼中灼炙烫人的眸光不加半点掩饰,比以往还要凶饿上许多。
雾玥顿时就生出一股招架不住不妙预感,往日他还好些,可一旦露出这样的神色,那恨不得将她吃了架势,每每她都觉得自己要被弄坏掉。
通常分开久了他才会如此,这回不过才二日,他怎么……
雾玥小幅度的向后缩蹭着足尖,脚跟撞到床栏,想逃已经不现实,只得将目光低下。
下颌却被谢鹜行扣住,略微施力,她就不得不
抬头。
雾玥先还恼了一下,可渐渐羽睫迭颤的越来越快,被凝着无处可逃的水眸里漾满无所适从的娇怯,雪腮在烛火的映照下慢慢染上红晕。
谢鹜行用指腹摩挲着掌下细腻如瓷的肌肤,和亲那次他没能好好看,这回又怎么能错过。
仅是如此还不够,衣衫底下,每一寸,他都要仔细瞧,瞧小公主离开他的二日,有何不同。
“还有什么仪式。”
殿内的一干人皆恭敬垂着头,听得皇上问话,其中一个女官端了合卺酒上前回话,“回皇上,引过合卺酒,就算礼成了。”
谢鹜行松开捏着雾玥下颌的指,去拿酒盅。
雾玥垂睫看着那杯被递到眼下的合卺酒,又看了眼谢鹜行那怎么瞧都十分危险的目光,顿时有些不敢去接这酒。
谢鹜行洞悉的目光将雾玥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怎么能怕呢,要心甘情愿的被他吃。
方才还缩脚,应该伸过来,乖乖让他锁上才对。
“娘娘该与皇上喝合卺酒了。”女官见雾玥发愣,在旁轻声提醒。
雾玥把心一横,抬手去接,指尖刚触到酒盅瓷壁就被谢鹜行不着痕迹的移开,她则抓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