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承寒坠曲枝,心哀夏雨晚来迟。王孙抚剑赋新诗。锦衣花裘人尽醉,轻歌曼舞月独思,江山绿染逊吾姿。”
朗朗颂词声飘进门,紧接着是一阵金光璀璨的碎纸。
门口几名宫女撒着纸花,另有两人挥舞扇子把碎纸扇开。
晋王一袭红衣身披金光走进殿门——与沉舟形容的一样,很像王成娇。
“皇弟做什么?”
无衣见到他的阵仗,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晋王得意地捋了捋鬓角垂下的碎发,转了圈向皇上展示他新做的王袍。
衣服绣着蟒纹不错,可怎么看怎么像千牛备身的官衣。
“皇兄常劝皇弟见贤思齐,皇弟不敢不遵圣诲。皇兄觉得齐不齐?”
事主打屏风后出来,瞅见他,比无衣更目瞪口呆。
晋王也不见外,打量了她一阵,盯着她平坦的小腹。
“你这也三个多月了,怎么什么也看不出来?怀的该不会是条虫子。”
兴福公主大约是听到了这话,在关翎肚子里翻腾了一下。
她急忙捂着肚子在无衣身侧坐下。
“王爷厌这孩子得很,这会儿操心她是龙是虫做什么?反正不管是什么都赖不到王爷头上。”
无衣扶住她的肩。
“皇弟弄这一套,就是为了来气皇侄?”
晋王大手一挥,让那几名撒纸的宫女退下。
“皇兄可还记得再过不久是什么大日子?”
无衣白了他一眼。
“冬至完了,你的生辰也过了,能有什么大日子?”
“这不就得过年了吗?”
晋王一拍双手。
“年年到了新春,宫内大宴三天,宴嫔妃,宴王侯,宴群臣。皇兄不至于这么大的事不记得吧?”
年年农闲时候,反而京城内外最为忙碌。由入冬开始一个接一个节日,宴庆到来年开春。
许是人忙惯了,总爱找点事情做。
“新春宫宴有皇后与少府负责。我需要操什么心?皇弟莫非有兴趣携手皇后操办宫宴?”
他兄弟二人,只要没有外人,一点儿无皇族架子。
无衣一不端着架子称“朕”,晋王跟着撩袍在一侧的椅子坐下,用手点了点皇上。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晋王长吁短叹。
“正是因为宫宴由皇后操办,臣弟才好心来……”
他的手指往水悦秋偏了一下,又转回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