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会不会只是因为胭脂,司空复才对他们另眼相看?&rdo;
&ldo;文渊,这些胭脂都是我做的。配方也是我自己调出来的。我在进淮阳王府前才将配方交给他们,而他们也没能做出一模一样的胭脂。若真是为了胭脂,司空复当百般维护我才是!怎么会……&rdo;宓琬觉得自己似乎激动过了头,抿了抿唇,坐起来问道:&ldo;听阏氏说,那个人是到了年纪要准备出阁了,所以三四年前开始不做胭脂了。正好与我离开胭脂铺的时间相近,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你能不能打听到,宓珠这年是不是要出阁了?&rdo;
郭英眸光一闪,不知要如何说他母亲替他向宓珠下聘一事。他想,过了这么久,他母亲应该已经把这婚事给取消了吧。
思量间,宓琬思绪也转了几转,发现了问题,又道:&ldo;不对……宓珠从来就没参与过制作胭脂的事情,这与她出不出阁没有关系。这里面必然另有隐情。&rdo;
她没注意郭英变得复杂的神色,继续道:&ldo;我想……莫非那胭脂铺里的人有什么特别的。我的养父母有什么特别的身份?&rdo;
她脑中不可控制地胡思乱想了起来,&ldo;文渊,你说,那胭脂铺里的人,会不会是白鹿公主派去天德的细作?&rdo;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曾经的梦境在她脑中放大,抓着郭英的衣襟,&ldo;如果他们是,那我不就是你仇人的女儿?&rdo;
她越说越激动,郭英察觉到了不对劲,扶着她的肩,&ldo;别胡思乱想,你这么聪慧,在胭脂铺里待了那么长时间,若他们当真有问题,你早就能看出来了。&rdo;
宓琬摇头,&ldo;不对的,你不知道,我真的是北狄人,我身上与巴里身上一样的胎记做不得假。可我却在天德腹地长大,如果我的养父母是从北狄派往天德的细作,便一切都说得明白了。&rdo;
&ldo;就算他们是细作,也与你无关。你只是他们的养女,不是亲生女儿。就算你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又如何?他们何曾拿你当女儿看待?你又何必拿他们的所为来为难自己?&rdo;
&ldo;可我梦到你要杀我,你的长枪从这里刺过去,好疼。我害怕,我怕疼……&rdo;
宓琬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几欲哭出来,郭英将她按在怀里好言安抚,&ldo;不会。我便是杀了自己,也不会杀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再来伤害你。阿琬,只是胭脂,你将胭脂做好卖出去,谁也料不到最后会是谁在用的。事情或许没有你想的那般复杂。&rdo;
安慰宓琬的时候是这么说,心里到底因为宓琬的分析起了疑心,在宓琬睡着后,便召来黑衣人给郭怀传信,让他去查那对夫妇。
十名黑衣人是他重回平城后训练的暗卫,当时只是因为找不到宓琬而将心里的郁气转化成了训练暗卫的热衷,不曾想,到现在发挥了一次又一次的用处。
宓琬用了一天的时间让自己恢复如常,坐在妆台前将胭脂盒的内盒和外盒切开,果不其然在内盒下看到了自己留下的&ldo;琬&rdo;字。
并不意外,不过还是有点失望的。因为她不想和白鹿公主有什么关联。
正要将胭脂盒恢复如常,便被人一把夺了去,&ldo;阿琬,你怎么可以把白鹿阏氏给你的胭脂盒给弄坏了?&rdo;
洛拉气呼呼的。
宓琬心里叫苦。她身边的人,大多都是敬爱白鹿阏氏的,就算自己把白鹿阏氏的阴谋说出来,也会无人相信,反倒被他们敌视吧。
&ldo;你还给我,我能将它复原的。&rdo;
&ldo;这也能复原?&rdo;洛拉显然不信,&ldo;都已经坏成这样了。&rdo;
她拿着胭脂盒看了又看,诧异地道:&ldo;这胭脂盒里,怎么有个字?还是天德字!&rdo;
她会说天德语,却认不得天德字,便叫巴里来认。
巴里神色古怪,&ldo;阿琬,这是你的名字?&rdo;
宓琬将胭脂盒接过来,一面复原一面道:&ldo;对。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这到底是不是我做的胭脂。这样的事情,我以前在天德常做,能将它打开,也能将它复原。&rdo;
洛拉瞪大了眼睛,&ldo;可是你对白鹿阏氏说你只是外行人。&rdo;
见宓琬快速将胭脂盒复原成没有弄坏前的样子,手法之熟练当真是常做才能达到的,洛拉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宓琬瞅她一眼,&ldo;我骗她的,我在天德,有十六年,都是待在一家胭脂铺里做胭脂,也是到现在才知道,白鹿胭脂用的胭脂,是我做的。&rdo;
洛拉张了张嘴,&ldo;那你怎么……&rdo;怎么能骗白鹿阏氏呢?
巴里在宓琬面前坐下,&ldo;你必然有你的理由。我想知道。还有你在天德的生活。&rdo;
宓琬不由得弯了眉眼,眼中晶莹发亮,这个时候,不是更该关注她为什么要撒谎吗?她的好哥哥,却是关注着她曾经的生活。可她不愿意将那些事情说给巴里听。
许是头狼的敏锐让他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见宓琬不愿意说,便没有追问。复又起身带着满心疑惑的洛拉去寻李潼潼去了。
…………
宓琬做好新的胭脂,带着香雪往白鹿阏氏的帐篷走去。
香雪将得来的消息告诉她,&ldo;宓珠三年前就去了京城,听说还被天德皇帝的宠妃认了义女,如今的身份,已经不是商户之女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