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在家中也听到了那些呜呜咽咽的哭声,透着悲凉与绝望。
因为她已经知道,那是将士们家园的哀鸣。
这样的声音她曾经经常听到,她也看到过那些人眼中的烛火,是那样的微弱与可怜,但是她只能将那一缕亮光熄灭。
沈醉每次打完仗就会盘坐一个晚上,从傍晚太阳落下到第二天太阳升起,那些死去之人的样子会在自己眼前浮现。
沈醉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对这些人说对不起。
也只能一遍一遍的操练活着的人,只希望这些人可以在战场上活下来。
沈醉听到这样的绝望哭泣声,身体整个都僵住了,眼神中充满了哀痛。
“你怎么了?”陈子书耳力不如沈醉,而且刚才一直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画画,所以没有听到任何感觉。
“今天是最后一辆载着人的车回来,我已经听见哭声了,”沈醉抿着唇,一副不忍在听的样子,她站起来走了几个圈,有些手痒了。
陈子书立刻明白了,他因为沈醉已经回来,而且沈醉也不在家中谈这些事,再加上沈醉回来一直陪着陈子书,陈子书也没有再去金秀英那边玩,所以消息十分闭塞。
“那岂不是说……”
沈醉那点头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想到了我曾经手下的兵,甚至比他们还年轻一些,”古时候多兵祸,天灾,所以十二三岁就已经算是个大人了。
沈醉虽然把参军的年龄控制在十五岁,但那也仍然年轻。
她很强大,仿佛战无不胜的战神。
但是手下却为她流足了鲜血,午夜梦回都是对那些人的愧疚。
“虽然经常看感觉上有点麻木了,但心还是会一抽一抽的疼,”沈醉抬手抚摸着胸口,感受着心脏的震动。
忽然另一只手叠加上了,陈子书是一个比较感性的人,喜欢看热闹也不过是因为那些其中的复杂感情,也许会成为下一个艺术的灵感。
俗称就是在搜集素材。
现在听到沈醉这么说,陈子书心中也很难受。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
……
陈子书看着身着崭新衣服的沈醉,对方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副团长,所以跟在团长和何政委身后,他属于家属那一部分,是靠旁边一点扎堆站着。
大家一个个都严肃极了。
那些墓碑在前矗立着,军人们是最前面的,一个个盯着崭新的墓碑。
在场人全体沉默,以示哀悼。
“他们都是好样子,都是国家的功臣,他们打出了我们国家的尊严,为国家付出了一切,国家永远不会遗忘他们,我们也永远不会遗忘他们,敬礼!”
刷——
在场军人不约而同的举起了自己的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整齐划一,旁边的军属中好像终于忍不住了,一直小声的啜泣,终于变成了绝望的嘶吼。
无论什么时候,家人永远是最伤心,受到伤害最重的。
……
沈醉携着陈子书顺着人流往回走,当然在这之前你去安慰了一下,那些家属。
“你不会让我有一天也和他们一样吧!”陈子书神色复杂,但是是真心实意问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