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沈望庭和梁景逸心情迥异:一个思虑重重,另一个却因为卸下了身份的包袱而又得到了倪小雅的原谅而开心不已。
兄弟两赶到医院,一进沈从的豪华特护病房,梁景逸就被老妈当着所有人的面臭骂了一顿!
原来,今晚梁致姒是安排了梁景逸和副市长千金见面的,却因为地震不得不取消。她本来特意交待儿子趁机去给那位千金送个礼物压压惊,结果梁景逸却半路逃掉了!
梁景逸在老妈面前翻着白眼不理不睬,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梁致姒碍于丈夫还在休养中,沈望庭又在一旁,只好收敛火气暂时作罢。
沈从躺在病床上,略显疲惫地挥挥手让梁致姒先回家。看到两个儿子齐刷刷赶来陪他,沈从还是打心眼里感到欣慰。
梁致姒这时候抛开了儿子梁景逸,反倒黏在丈夫身边墨迹了好一会儿。然后她在丈夫的一再催促下,交待了儿子要好好照顾老爸,这才恋恋不舍似的离开了。
沈从住的特护病房犹如酒店标间,包括内外两个套房,设施很是完备、舒适。今晚还特意在沈从旁边加了床位,供陪护的沈望庭使用。
沈望庭和梁景逸兄弟俩陪着老爸聊了一会天,谈论了一下今天的地震,都觉得以k城这么多年的经验,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看看沈从有些累了,沈望庭遂建议父亲先休息。兄弟俩于是服侍沈从躺下。
然后两人退到外间沙发里坐下。沈望庭转眼见梁景逸也开始呵欠连天,不由笑道:“景逸,你这是有多困啊?”
“唉!”梁景逸长叹一声,没好气地说:“我老妈就像一架轰炸机,从昨晚狂轰滥炸到今天!——不信你试试看,换做你会不会累?!”
“好吧!”沈望庭心底窃笑,嘴上却关切地说道:“瞧你那样儿!那你也洗洗睡吧!我来值夜,有什么事会叫你!”
“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梁景逸顿时喜笑颜开,“你要是帮我个忙,让我老妈不再逼我去相亲,你就是这世界上顶好顶好的大哥了!”
“你小子!得寸进尺啊!”沈望庭狠狠拍了梁景逸一掌,“不过,我会试试看吧!”
“耶!大哥你真好!”梁景逸忍不住欢呼着,顺手就给沈望庭一个大大的拥抱。
沈望庭微微皱着眉:梁景逸碰到了他受伤的胳膊!但是他没有吭声儿,忍着疼痛拍拍弟弟,然后不动声色地挣脱了,“别咋呼了!快去睡吧!”
梁景逸乐颠颠胡乱洗漱了一下,朝哥哥打个“ok”的手势,就蹑手蹑脚进里间睡觉去了。
沈望庭一直沉坐在沙发里,他眼前的电视机开着,音量调到了最小。他的眼睛一直貌似专注地盯着电视屏幕,却不知道看了些什么。
这时,司机钟禹悄然走了进来。
沈望庭抬起头来,他和钟禹对视了一眼,后者点点头。
沈望庭于是站起身来,他轻轻走到门边往里间看了一眼,依稀的灯光下沈从和梁景逸的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估计已经都去和周公会面了!
沈望庭轻轻拉上门,回过身来,他指指洗手间隔壁的阳台,挥手示意钟禹出去说话。
他们一前一后,来到了独立的阳台上。
此刻,夜空中云层厚重,不见一丝星光。一阵阵凉风吹来,夹杂着稀疏的雨丝——天气是真的变了!
待身后的阳台门一关,沈望庭低沉地问道:“怎么样了?”
钟禹靠近了沈望庭,谨慎地尽量压低了声音,“沈总,你猜的一点没错!夫人前脚回家,栗原后脚就去了!”
“嗯!”沈望庭的眉心猛地一跳!“她俩是一伙儿的?!”
“对!还有今天到手上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他们,十年前就有备而来!工地上的‘闹事’,其实是栗原背后买通了人干的!抓住的那小子敌不过软硬兼施,前天终于招供了!”钟禹小心翼翼地接着汇报。
“我去!吃里扒外的东西!”沈望庭锁紧了眉头,他低吼了一句!“动机?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这个。。。。。。”钟禹迟疑了一下,在沈望庭炯然如剑的目光注视下,他还是如实答道:“我们的人远赴异地,多方查证的结果,栗原其实是岩景弟弟的后裔!他肩负那个家族百年复仇的使命!”
“啊?!”沈望庭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这样的结果,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一万个想不到啊!
本以为栗原的不对劲儿,只是源于栗原对财富与权利还有私情的贪图,却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残酷!沈家和雅罕之间的仇怨,居然真的延伸到了这百年之后!这些人还真是执着!只是,手段未免太卑鄙了!!
望着冷冷的夜空,沈望庭深吸了一口气,他努力平抑着内心的愤怒。
然后,他转眼看了一下父亲病房的方向,幽冷地开了口:“钟禹!这件事继续、迅速查实,不允许丝毫有误!同时,绝对不可以走漏风声,打草惊蛇!除了你我,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参与调查的人员,必须绝对忠实可靠,他们的酬劳我保证绝对没有问题、绝对让他们满意!”
“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钟禹掷地有声地回答。
沈望庭不再说话,他抬起头来,凛冽的目光投向远方的黑夜。
斜风细雨中,注定这是一个多事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