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指着凌如墨怒吼,“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诬陷于我!”
凌如墨的脸色沉下,慢悠悠地说,“是不是诬陷稍后便知,此事还没完呢!”
凌如墨命人将两个证人带下去,对守卫道,“带证人……二号,徐姚。”
既然人都排上了号,自然不止两个。那逃脱暗杀的两人已经让凌萧觉得失策,内心已经不如之前平静,整个人已经有了几分慌乱。
当一身灰蓝麻衣的徐姚出现,凌萧脸色煞白。凌如墨不告凌萧强抢民女,徐姚也不是什么美人。
进来的女子体形单薄,面黄肌瘦,让人一看就不自觉地想起前些日子鹤州迁徙的难民。徐姚脸色还有一块疤,看起来似是烫伤留下的疤痕,粉嫩的新肉覆在半个脸上,一直延伸到脖子,最后被衣襟遮住,这让容貌本不出色的她看起来十分狰狞。
在场之中,也只有凌如墨、凌笙与两个年过古稀的老臣面不改色,就连皇帝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徐姚颤颤巍巍地低着头进来,跪拜道,“民……民女徐姚叩见皇上。”
毕竟是未见过世面的平民女子,一时见了这么多大人物到有些慌了。
她转头看了凌萧一眼,脸色惨白,小心翼翼地避开他几分。
凌萧心急地望向凌逸,却见他低垂着眸子并不看他。
凌如墨冷笑地敲着桌案,发出“噔噔”地缓音,慢悠悠地开口,“徐姚是静王府中的神医在绝云山意外所遇,当时她落入一处山洞,身受重伤,若非神医采药偶遇,只怕早已身死。”
凌萧当然记得眼前这人。他在别苑养女妖雅罂,那妖食人血肉,嘴却刁钻,只食处女。他每日都送女子到密室之中,徐姚便是其中一个,那日雅罂嫌徐姚貌丑,便没下口,说什么看着倒胃口,凌萧只得把人送出去,命人送去养绝云山的雅罂花,不料那女子竟逃脱了去。当时找人的下属说人死了,他也没多想,却不想她还活着。
徐姚紧张说不出几句完整的话,便由凌如墨述说,她在下面泪流满面。
说到凌萧在一个密室里养了一个食人的妖女,皇帝深邃地眼神又凌厉了几分。
一妖可抵千军万马,皇帝在登基那日发生的事让他记忆太深刻。瑶玉染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生生屠了造反的上千军马。
凌萧被皇帝的眼神看得打了一颤,他指着凌如墨怒吼,“空口无凭,这不过是你一面之词!我凌萧行得端坐得正,清者自清,又有何惧!”
徐姚一听,忍不住哭骂道,“好一个行得端坐得正,造下这等杀孽,你还有脸说这种话……”
“徐姚!”凌如墨打断她,命人将她带下去。
辱骂皇室可是重罪,即使凌萧被审,皇子的身份也还在,并非徐姚一介平民能骂的。
徐姚被凌如墨这一吼也唤回了理智,知道自己失了分寸,抹了眼泪退下。
凌萧攥紧了拳头,不断地安慰自己冷静。
所有证据已毁,只要他不承认,任凌如墨手段高明,又能把他如何?
凌如墨看他这副样子,不由得想起民间一句俗语——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话虽说有些粗俗,倒是十分适合他。
凌萧看他一脸嘲弄,心理憋着一口气,却碍于高座的皇帝不敢发。
凌如墨朝他无声地动了动嘴型,说出那几个字。
众臣都一脸茫然,倒是凌笙看懂了他的话,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凌萧忍着怒火朝皇帝重重地磕了一头,声音哽咽,“父皇,儿臣确实未做过此事,父皇明鉴!莫因他那一面之词……”寒了儿臣的心。
他没说出后话,但在场众人都明白。
此事重大,皇帝必然会派人调查,又怎会因凌如墨那一席话当即给凌萧定罪。
面对拒不承认的凌萧,皇帝也不由得恼火,若非礼制,早就一纸诏书将他贬为庶民,他望向凌逸,只见他低着眸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禁沉寂了几分。
这时凌笙道,“五殿下,此事我与世子早已查明,到时父皇复查,这些到底是不是欲加之罪,自然见分晓。”
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凌笙面对这个祸首,也不再愿意叫他一声兄弟。
凌如墨看了凌笙一眼,默了默,还是将凌笙中毒一事提到此案之中。
“我与静王殿下查明雅罂一案,尚未上报陛下,静王殿下便遭歹人下毒。”
凌萧眉眼一动,有些慌乱,“这又有何干!”
凌如墨道,“前日神医为静王殿下解毒,静王府再现歹徒。”他适时地沉默一番,才道,“歹徒身手不凡,我好不容易抓了他,竟发现那是五殿下近身侍卫。”凌如墨算了算,证人好像该是第三个了,便道,“来人,带三号证人,徐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