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上百朵经过烤制,随后压成板砖形状的花朵,名为“长安花”。
路寒三人皆是用一种不解的眼神望向陈年光,他很明显是在场唯一一个知道这种东西来历的人。
然而陈年光却并没有立刻解答,而是如同恍然大悟般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小子能够买到这么一套房子,原来他在搞这东西!”
路泽忍不住皱眉催促道:“陈年光,别废话了,快点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陈年光收回思绪,神情复杂地看着路寒手中的花砖,缓缓开口:“长安花,长安花……不知你们可否听过一句诗?”
事到临头,陈年光居然卖关子,路泽满脸不耐烦之色。
然而路寒却是心神一震,迟疑地说:“一日看尽长安花?”
陈年光立刻点头:“没错,正是这句。长安花是一种价格极其昂贵的西域奇花,可用于炮制一种奇香,嗅闻者会陷入一种飘然欲仙的幻觉当中,因像是一日之间参透了世间的繁华美丽而得此名。”
路衡不相信,质疑道:“世界上哪有这般神奇的东西?还飘然欲仙……那岂不是说闻了这花香,人人都能成飞升者了?”
陈年光道:“当然只是一种幻觉,不过即便只是幻觉,这种奇花在当时从西齐引进的时候依然广受追捧。鼎盛时期,东城哪家哪户若没有长安香搁置在家,那是连待客都丢面的。”
“有这般夸张?”路泽很难理解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更夸张的还在后头。”
陈年光道:“很快蓬莱机关便发现这长安花具有极强的成瘾性和依赖性,哪怕只是吸食了短短几天,断吸之后身体依然会出现发烧,头晕的病症,更别说那些长时间吸食的人了,简直个入魔了一般,倾家荡产都要买这玩意吸食啊!”
这不就是毒品吗?
路寒立刻就从这句话中反应过来了,顿时感觉手中的花砖不是花砖,而是能够害死无数家庭的罪恶根源。
楼奕竟然跟这玩意扯上了关系?
他在遗书中不停强调的“错事”,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路衡脸色微变,道:“这么恐怖?那朝廷不管吗?”
“管,当然管!”陈年光道:“朝廷刚意识到这是西齐的阴谋,目的是为了摧毁洛阳权贵的意志之后,一夜之间,洛阳的天就变了。”
“原本所有人都说,生意能跟长安花沾上边的,全都能发大财。但当此事爆出来后,不良人罕见的大规模出动,凡是跟长安花扯上关系的人,都被毫不留情地血洗了。”
“那一场风波发生在我小的时候,距离现在少说也得有个十年了吧?我至今还记得那阵子的洛阳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引得人心惶惶。”
“从此以后长安花便成为了禁品,没想到十年过去,这玩意又死灰复燃了起来,楼奕的床板地下竟然藏有这么大分量的一块。”
陈年光心悸不已地看着路寒手中的花砖。
他根据花砖的大小判断道:“这么大一块……估计已经足够楼家鸡犬不留了吧?”
这一句话让路寒更加清楚地知道了事情的严重。
“不对。”路泽忽然说道。
陈年光和路衡满脸疑惑,下意识说:“哪里不对?”
路寒面无表情:“自然不对。楼家前后来了两拨不良人都没有找出这玩意,路衡随便翻翻就找到了,这不是准备陷害楼奕的是什么?”
楼奕的案子非比寻常,影响深远,所有人都知道最后必然是需要给书院一个交代的,大虞不可能与这么一座超然势力无故交恶。
那些隐藏在幕后的大势力不愿意从自己身上剜肉,自然就只能从楼奕的身上爆出问题了。
倘若楼奕是一个毒贩子的话……奉行仁义礼智信的书院还会深究不放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事情自然也就将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