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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接下来的日子,方亦安便老老实实跟着宋逸仲念书学规矩。一来二去,这天终于到了小满,不巧得很,方家这天来了位贵客,方文衍怕儿子回去惹事丢人,干脆叫他留在了书院。

下一个芒种,又因为书院有事,也没能回去。方亦安心急如焚,抻着脖子日日等啊等啊,终于等到了端午这一天。

宋先生通明,将夏至那天的假期也合在端午一起放了,共两天休假。端午头天下午,方亦安便拎着小包裹冲回了方府。

&ldo;娘!&rdo;

先站在门口迎接的是方夫人,方夫人眼含热泪摩挲着方亦安的头顶:&ldo;我儿,数月未见,你又长高了。&rdo;

方亦安答:&ldo;娘,我离家才不到两个月,哪里就长高了。&rdo;

方夫人身边的大侍女采茯、采苓也跟着夸:&ldo;小少爷可不是又长高了,书院呆了两个月,出落得更加一表人才了。等将来再过两三年,满城的姑娘都要找上门来了。&rdo;

方亦安去见过了祖母,祖母一顿嘘寒问暖;又去见过了父亲,父亲依旧冷着脸,将他训斥了一通。其实听宋先生捎来的信儿,说他儿子在书院十分勤勉安分,方文衍还是挺高兴的,觉得方家总算有了些指望。

第二日便是端午宴会。本来这日应该举办家宴,但今年还有位四皇子代明惠帝出巡,恰巧在高陇城落脚,便由高陇城几族勋贵做东,借着端午宴的由头为他接风洗尘。

一说到这位四皇子,满天下是无人不夸,十五岁的年纪,文武双全,已可堪当政事之才,比起当今太子竟有过之无不及。也有谣言说,若非明惠帝立储太早,这太子之位说不定就属于四皇子了。

方文衍对此有些忧心,方家是太子爷提拔上来的,这四皇子的马屁,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最后只好硬着头皮去了端午宴,出发前对方亦安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可多说话多做事,只安安分分呆着便罢了。

方亦安很不屑于这些官场道道,不过还是向父亲保证:&ldo;我只是去吃东西的,绝不惹事,也绝不掺和任何事。&rdo;

方亦安得知端午宴是在游舫上举行,且是年长的一船,女眷们一船,年少的公子们又一船,好方便他们无拘无束地玩耍。他便心生一计:他想让小宝儿也见见这难得的世面,便瞒着父亲,叫她扮做个小子,一起前去。

小宝儿吓得直往后缩:&ldo;不不不,我不去!&rdo;有皇子在的大场面,她可不敢去!

方亦安嗤笑:&ldo;怕什么,四皇子怎么了,四皇子他也是人呐。再说了,他又不和我们一船,你想见也见不着哇!&rdo;

小宝儿还是摇头:&ldo;我不想见!&rdo;

方亦安不耐烦了:&ldo;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就不给你带点心回来,那么多好吃的,你就自己在厨房嘴馋吧。&rdo;

方亦安跳下桌子,拔腿便走,小宝儿一看小少爷生气了,连忙蹦过来说:&ldo;我,我去!&rdo;

方亦安满意地笑了:&ldo;这就对了嘛,让徐婶婶就说你病了,在屋里休息,没人会发现的。端午宴可好玩了,你肯定喜欢!&rdo;

小宝儿胆怯地点点头。说着不想去,但听说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她还是悄悄流了口水。

第二日,方亦安果然带着小厮打扮的小宝儿出了门。书奴墨奴看着小宝儿笑得打跌,她一身深灰色短打,脸蛋却稚嫩得很,头上的双丫髻变成了一个小包子,饶是当成个男孩子来看,也可爱极了。

书奴笑嘻嘻去揪她的小包子:&ldo;这个男孩儿长大了,肯定俊秀得很。&rdo;

方亦安用扇柄狠狠敲在书奴手上,书奴缩了缩头,不吭声了。

小宝儿摸了摸自己的小包子,一脸迷茫。

银月湖上,三座巨大的画舫一字排开,长辈们和夫人们早早便盛装入了席,满湖上都是觥筹交错之酒香,仙乐飘飘之美音。轻衣薄带的美人儿们笑语盈盈穿梭在画舫中服侍,真个是衣香鬓影,锦天绣地。

&ldo;哇!&rdo;

小宝儿直了眼睛:&ldo;小少爷,这里比上次那个青楼还美呢!&rdo;

方亦安停下脚步要回头训斥她,冷不防她一头撞上来,小小的脑壳撞疼了他的背。方亦安龇牙咧嘴道:&ldo;你的头是铁的吗?怎么这么硬?&rdo;

小宝儿十分不好意思地一笑:&ldo;我从小,头就很铁。&rdo;

方亦安便故意使劲敲了敲她的小脑壳:&ldo;不许乱说话,跟在我身后,上去了只管吃你的东西!&rdo;

小宝儿重重点头。

各家十五岁以上的公子们都去了头一座画舫,随长辈去见别家勋贵。十五岁以下的则闹哄哄占了第三座画舫,除了打架,玩儿什么的都有。光是小宝儿上船这一路,就好奇地问了方亦安好几个问题,比如&ldo;什么是掷骰子&rdo;&ldo;什么是行酒令&rdo;,最后方亦安翻了白眼,小宝儿才不问了。

方亦安很快被一大群世家子弟给半路截走了,一群人呼天喝地地玩闹起来。他冲着书奴高喊一声&ldo;看好她!&rdo;,书奴点头表示明白,一转头,小宝儿的注意力已经被各类吃食吸引去了,两手捧着不知从哪捞来的糕点,吃得津津有味。

书奴一笑,紧紧跟在她身后看着,由着小宝儿乱走一气,爱去哪就去哪。

&ldo;咦,书哥哥,小少爷去哪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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