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府,青松院内。
“好孩子,怎么瘦了那么多?”
韩老夫人看着略带狼狈的萧远心疼不已。
“他刚去军营,又不跟你似的皮糙肉厚,你怎能让将士们如此折腾他。”
被训斥的韩承不舒服极了,谁皮糙肉厚了,他皮肤保护的好着呢,
哪怕夏日操练也没光过膀子,这不还是祖母教的吗?他顶多算是健康肤色,离糙差十万八千里呢,安安都没嫌弃过他。
斜了眼萧远,冷冷地道:“他自己嚷着要上战场,若连与将士对抗这关都过不了,就别妄想着与北蛮人交手了,去了也是送人头。”
“你个臭小子瞎说什么呢?”
这是安王世子,不光有安王护着,皇上也一直偏疼着,即便真的到了北境,那两位也不会真的就让他当个大头兵去冲锋陷阵,暗中护着的人更不会少。
“老夫人不必责难少帅,是我自己要求的。”萧远起身朝韩老夫人施礼,恭敬开口,整个人都透着沉稳坚定,再也无半分原来的骄躁迷茫。“我既要走这条路,就要快速成长起来,若一味对我心慈手软,那我永远不可能达标,也上不了战场。”
他在军营里,也习惯了跟将士们一样称韩承为少帅。
训练时,韩承看似对他刁难,要求高,训练量大,但他明白,韩承没有私心,而是尽可能的多教他些东西,这个情他得承。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有志气。”韩老夫人欣慰地看着他,那慈爱的目光仿若是看自己的孙儿,“我让人打听了你的口味,厨房里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以后每日都回来,不出几日就给你补回来,咱们以后的大将军,一定要壮壮的,大刀耍起来才能虎虎生风,吓退那帮蛮人。”
萧远从他母妃出事那日起,顶多就是眼红,泪从未流下来过,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却有些忍不住了,当滚烫的泪夺眶而出的那刻,他倏地垂下头,端着茶杯掩饰。
韩老夫人心底长叹一声,安王当真是糊涂,这么好的孩子,这么好的苗子,生生给磋磨到现在。
威远侯与韩锦安前后脚回到青松院。
人到齐就准备开饭了。
饭桌上,韩老夫人一个劲的给萧远夹菜,萧远的碗一直冒尖,都没下去过。
“祖母,你这样下去,他的肚皮可要撑破了。”
看出萧远的窘困无措,韩锦安出言救场。
“这才多少啊,他每日操练累的很,肯定要多补补才行。”韩老夫人不以为然,“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这个年龄的小伙子是不知道饱的。”
萧远:他知道!
看着尖尖的饭碗,感动是感动,发怵是真发怵,难道韩承就是这样养起来?
他把视线转向韩承,只见后者慢条斯理地给韩锦安夹着菜,吃起饭来也优雅斯文的很,又看了看自己的碗,不由地怀疑,难道是韩老夫人对他的偏爱?
“当年承儿吃的更多!”不出一秒,韩老夫人就把韩承的老底给揭了,“他一顿能吃六七碗饭呢,要不然怎么能长得如此高大强壮?”
“祖母!”
韩承一脸的无奈还带着怨怪,祖母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呢。
“真的吗?真的吗?”
韩锦安一双水眸闪啊闪,一脸八卦的凑到韩老夫人身边问,她怎么没发现啊,难道哥哥还背着她偷吃了不成?
"食不言寝不语。"韩承沉着脸把人扯回来,“坐好,吃饭。”
本来还有些发怵的萧远,深吸一口气,埋头干饭,韩承可以他也可以,韩老夫人倒是没再继续给他夹菜。
饭后,韩锦安把安王妃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安王妃身体已无大碍,她也支持你的选择。”
萧远眸中一亮,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半天才颤声问:“真的?”
韩锦安:“自然,知子莫过母,你所思所想她都知道。”
“她已不会再自困,她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安王妃,一个完美的当家主母。”
压在萧远心中最重的石头终于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