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可不是阮千九么。
此时阮千九正抱着双手,屹立在一张病床边,看着玻璃窗外的三人,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阮千九的目光并没有在白城和薛翌琛身上停留太久,转了一圈之后,最终落到了冥夏身上,随后抬起手,勾勾手指。
见阮千九的动作,冥夏抬起头看着薛翌琛,他仍然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脸色,看不出任何悲喜,棱角分明的侧脸在灯光的映照之下,犹如古希腊的月光之神。
冥夏把目光放在了薛翌琛身上,这不禁使得阮千九眉宇之间露出了少有的褶皱。
白城从头到尾都一眨不眨的盯着病房里面,半响之后,脸色刷的苍白一片,嘴唇也开始变得乌青。
“呕!”
再也承受不住眼前的景象,白城忽然发出一阵呕吐声,紧接着,转身就往外面跑去。
冥夏不明所以,把目光从薛翌琛脸上收起,往病房内室里面望去。
阮千九此时已经没有在内室,里面只剩下了一张淡蓝色的病床,病床上躺着小小的人。
从他的身形,冥夏还能够辨认得出,与之前那名小男孩无恙。
只是此时的小男孩,露在被褥外面的脸和手已经开裂或是腐烂了,手上和脸上的肌肤完全呈现出黑色,白白黄黄的骨骼从烂肉中露出来,上面爬满了一条条蠕动的蛆虫。
他的双手还好,脸颊却是有些骇人。
一双眼睛空洞洞的看着天花板,鼻孔里,嘴巴里,耳朵里。都爬满了蠕动的蛆虫,密密麻麻的,让人一看见就头皮发麻。
眼睛里面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明明是空洞洞的双眼,看上去却像是盯着什么,全神贯注的,仿若下一刻,他就会转过头,用他那双空洞洞的眼睛看着你。
盖在他身上的被褥微微蠕动,不用说,也知道是因为里面爬满了蛆虫,所以才导致被子的晃动。
一些碎肉不断的从他身上脱落,掉到地上,被子上,病床上,弄的到处都是,隔着玻璃,耳边甚至能够听见肉块掉落在地的轻响。
他的双手摆放出了诡异的动作,乳黄色的蛆虫也爬的到处都是,针管上,仪器上,就连隔离的那块玻璃窗,都爬上了不少的蛆虫,但凡是蛆虫爬过的地方,尾巴后面皆托着一道道粘稠的黄褐色或是浅红色液体,让人一看就能把大前天的早饭都给吐出来。
冥夏看着眼前的情景,回头,发现薛翌琛脸色苍白一片,一些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紧握的拳头卡茨作响,然而他的脸上,却始终是面若冰霜。
“翌琛,我们回去吧。”冥夏拉了拉薛翌琛的手,感受着薛翌琛的不安,将薛翌琛带出重症监护室。
不管现在冥夏有多么想知道为什么小男孩会忽然死掉,还变成那个模样,但当她看见薛翌琛隐忍到嘴唇泛白,她便再也待不下去,只想快点让薛翌琛逃离这个地方。
薛翌琛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跟在冥夏身后,步履有些蹒跚。
“阮千九。”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不远处,像是准备坐电梯离去,冥夏赶紧将他叫住。
随着冥夏的声音,一双及其妖艳邪魅的双眼扫射过来,那双眼睛泛着幽幽蓝光,冥夏甚至能够感受到,当那双眼睛看着薛翌琛的时候,她拉着的那只大手掌,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