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镜不肯,要追上去,却被迟楠挡住。
“你疯够了没有?”
他拧住阮明镜的手,阮明镜歇斯底里地大叫,又去打迟楠,可迟楠不是一般人,他将阮明镜手腕攥着,任她脚踢,牙咬,一把将人抱在怀里,阮明镜死命地挣扎,可迟楠无论如何也不松手。
阮明镜累了,渐渐不再挣扎,在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有苦难言,哭吧,把你的委屈和害怕都哭出来……”
迟楠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放在她的头发上,温柔地抚摸着。
阮明镜把一天所受的委屈全都哭了出来,她在侯远靳那里受到的羞辱,被人逼着走到小巷子深处的害怕,一天的身心俱疲……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经受这些,她想不通,如果说她要得到报应,那么在跟杨间睿结婚时就已经付清了不是吗?
远处又走来几个老婆婆,是之前在巷口遇到的几位,天黑了,她们要回家了。看着一个形神狼狈的女人在一个俊秀男人怀里痛哭,老婆婆好心劝道:“孩子,好好劝劝你媳妇,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值得这样伤心……”
迟楠沉默片刻,然后点头道:“好的婆婆,我媳妇只是丢了很宝贵的东西,想不开才哭得这么伤心。我会再送她一个,保证她马上就眉开眼笑了。”
阮明镜的哭声渐渐停止……
婆婆点头赞道:“这就对了,过日子就是要给媳妇买新换旧才过得下去,你果然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
迟楠苦笑着目送婆婆们离去,然后一脸无奈地看着怀里的阮明镜:“大小姐,你怎麽不哭了?”
大哭一场后,阮明镜心情已经平静许多,她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漠然无语地看了他一会儿,才闷闷道:“太丢人了……”
她堂堂一个画廊富商,居然在一个破落小巷子里,被刚认识的画家抱在怀里痛哭,传出去她还怎麽做人?不,或者根本不用传出去,日后想起来就要羞愤欲起……
迟楠好像读懂了她心中的想法,耻笑道:“女人啊,就是这样善变,什么都做了,还什么都不承认。”
阮明镜装作听不懂,夜风吹来,她被扇过的脸颊又红又肿,疼痒难忍,忍不住伸手去捂。
迟楠一把捏住她的手,抬起她的下巴看了看,眉头微微皱起:“你的脸都被打坏了,必须要上药,不然丑死了。”
阮明镜不好意思起来,打下他的手,扭过脸不让他看:“要你管!”
药在房间里,迟楠带着她回到民居,马上就要天黑了,他打开昏黄的灯,照亮了房里的一切。
房间很破旧,东西都搬没了,只有零落几个家具,桌子上还放着温热的茶水——茶叶是相当金贵的,大诺,跟雨前龙井齐名,倒是产量极少。
阮明镜坐在房子里唯一一个没有坏掉的凳子上,鼻翼微动,闻到熟悉的幽幽茶香,诧异这样一个讲究的男人居然会坐在这么破落的房子喝这么讲究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