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镜跑到书房,侯远靳并不在。风雨其实她的东西都是他收着,出院后她的耳钉掉了,侯远靳就打开书房的一个柜子,拿出首饰盒让她挑,说里面的首饰都是她常用的,她当时也没在意。不过既然首饰盒在那里,钱包一定也在。她想了想,凭记忆找到了那个柜子,打开,果然发现了一个淡绿色的钱包。
钱包装满了钱,夹层里有她的照片和签名,定然是她的无误。她边走边好奇地翻看,发现夹层里还有夹层,伸出小指勾勾,碰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两个大字,阿端。
背面又写了一行小字:被命运抛弃的人,应该有一次获得救赎的机会。
阮明镜看了很疑惑,字迹是自己的,可是这个人又是谁呢?她想了想,决定去问一问小九哥哥。
因为一直低头看着纸条,冷不丁撞上一个冷硬的胸膛,她以为是侯远靳,抬头喜道:“小九……”哥哥两个字还没吐出口,她就噤声了。
原来她撞得不是侯远靳,而是小孟。
她捂着鼻子,睁大了眼睛,调皮的笑了笑:“是你呀。”小孟看着她高兴的对自己笑,有点别扭地移开目光:“你怎么在这里?”
“我找小九哥哥,他不在。”
“侯少正在见客。”小孟冷冷的回答。
下午飞机就来了,侯少忙的脱不开身,这女人不准备走,还一直纠缠着他,真是……小孟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只能给她下了一个定论,真是太缠人了!
阮明镜哦了一声,想到既然小九哥哥没空,那她还是去找江上和阿绯吧。刚好两人都在,她拿着手中的纸条,问“阿端是谁”。
听到阿端的名字,两人都吃惊地互看一眼,心中同时疑惑该怎么回答。
关王绯知道纸条上的字是阮明镜自己写的,可是阿端,不适合在此时提起。明镜现在认仇为亲,只认小九哥哥,殊不知侯远靳就是一颗炸弹,随会炸的她粉身碎骨!
可是看她那样倾心地爱着侯远靳,痴情而无知,不知道后来的父死,家变,不知道她已经被赶出侯家,不知道自己嫁了人,又离婚,不知道父亲留给她的画廊被人炸了……这些痛苦的记忆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连阮明镜自己也找不到。
她记不起从前的事,到底是福是祸呢?
短暂的快乐与一声的痛苦相比,孰轻孰重?
江上宇可没关王绯想的那么多,拿过纸条,故意道:“阿端是泰国童话故事里的人物,你听了这个故事后很同情他,就写了这个纸条。”
“故事,那是个怎样的故事呢?”阮明镜又问。她很好奇这个人物的命运,一定是很触动人心的,不然她也不会这下这样的话。唉,失忆后她发现好多麻烦……
关王绯这时拿过那张纸条,撇了两眼,直接扔在地上,故作不悦道:“先别关心这个,你到底请不请我吃冰激凌,再不吃就来不及了。说好用冰激凌道歉,你就是这样拖着让我失望吗?”
阮明镜被关王绯唬住了,立刻将阿端抛在脑后,连连道:“买买买!现在就去,江上,你也来,免得阿绯又生我气,阿绯可爱生气了呢!”
“谁爱生气了!”
“那刚才是谁因为我称呼不当,脸色特别臭?”
“本来就是你错……”
她们边争执边走出门去。
江上宇弯腰捡起那张纸条,凝视着那两个卑微的字,连姓也没有的……
阿端已经死了,明镜最好永远也不要记起他,那个可怜而不屈的灵魂,毁灭在泰国边缘,实在太过惨烈。至于阿端的骨灰,就由他代替明镜带回中国,找个好墓地葬了,也算圆了小乞丐的梦。
江上宇一声叹息,这世上有些人,是注定只能活在故事里的。
被命运抛弃的人,就算阮明镜再怎么努力,也救赎不了。
阿端,九哥,都是。
江上宇将纸条收进手心,捏紧,慢慢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