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牛娃从京城赶回来了,本来钟离青打算一起来的,但突然来了任务,就无法一起成行了,不过来的时候叮嘱一定要把陆千江接到京城来,他已经按排好了,来了就做全面的身体检查,一刻都不能再耽误,如果确诊下来,那么就留在京城治病,毕竟在全国看来京城的医疗环境还是要好一些。
当王中娃见到陆千江的时候,他都不相信眼前见到的一切;老师此时正坐在病床上给儿子讲故事,他除了脸上少一些血se外,jing神非常的好,就不象一个病人;电话里说的非常严重,可人现在看来就是虚弱一些,根本就不象有大病的样子,马自利不可能拿老师的病来骗自己的,那这眼前一幕是怎么回事?
陆千江正在给儿子陆宏杰讲大灰狼的故事,前几天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从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基本上已能确定病情,以现在自己身体的状况来看,再能活个半年就不错了,如果瞎折腾的话三个月就能把自己交待了;看媳妇还不打算放弃,忙前忙后的找人找关系,要给自己要重新检查,重新确诊,说是跟京城那里都连系好了,过两天就过去;真不想打击她的积极xing,自己本身就是医生,还能不知道自己的病误诊的可能xing为零吗!可他不能说,他在想如果去京城都被确诊,媳妇会不会把他送到国外去检查;
这两天让马自利带了几本有关自己病情方面的书,研究了一下,可以肯定自己的情况就目前的医学水平,能治愈的可能xing不到2%,也就是死亡率高达98%了,这比车祸的死亡率都高啊;得劝劝媳妇了,别到处乱跑了,有这时间一家四口多呆呆,比什么都强,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抱什么希望了,希望越大到时候失望就越大,后面的ri子还长着呢,现在就要想想以后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怎么过,而不是还想着救他这个必死无疑的人,这个媳妇到死都不让自己省心啊!
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劝媳妇的时候,一抬头看见王牛娃了,这小子还有心回来给自己送终啊,晃眼有四五年没见了,现在看看有点名医的样了,就是那眼神还跟过去一样有点呆呆的,招手让他来自己床边。
陆千江笑着问“什么时候到的?”
王牛娃放下手里的包先把小宏杰抱了起来,然后回答老师的话:“早上刚到,一下火车就来您这了。”
“在京城这几年学得的怎样,听说现在已经是研究生了,不错吗!有点我当年风采啊。”
“差的远了,您不知道啊!好多教授当听说我是您的学生后,都不敢教我,说是怕误人子弟;还有一回我去上中医药理学,那讲师刚要上台就看见我了,然后就让我出去,说是我来听他的课是侮辱他,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还是钟教授告诉,当年您还在学校的时候把这位收拾很惨,所在只有和你沾边的他就退避三舍。”
“一定是吴胖子,当年就他跳得欢,这人脑子就一浆糊罐,还老说自己要赛过华佗;有一次上中医药理课,他就在后面叽叽歪歪,搞的人都听不见教授在讲什么,为了让他闭嘴我就跟他打赌,赌本草上的药方,谁写的多谁赢,输了的人脱光衣服围着cao场跑十圈,嘴里还要说我是猪我怕谁;让教授来当裁判,为了节约时间,教授就要我们只写草部的医方,你不知道当时刚写了没两张,那当裁判的教授急眼了,一巴掌就扇那货的脑袋上,让他滚去跑圈,我们当时还纳闷这么情况,看把老教授气的手都哆嗦了,就把他写的药方拿来看,看完我们哥几个就喷了;先开始就说好只写草部的药方,可他连其它四部的也写上了,这也就算了,他还自己编药方,这自己编也行,可问题是有一些药功效上有相同之外,但在药理上是相克的,不能在一个药方中出现,象甘草和甘遂两个都有止咳的功效,但这两是绝对不能放在一个药方里,严重的话会吃死人的,这位就敢开这药方,难怪教授都要动粗了,后来我们就玩笑说他不是赛华佗是赛阎王,更有人给他起了一个吴屠夫的外号,以表彰他乱开药方的壮举,也就是从这以后这家伙见我就跟见了杀父仇从一样,故计这回他要是听见我马上要挂的消息,肯定会放一鞭炮来庆祝了,你说是不是!”
陆千江觉得开玩笑是现在医治自己疾病最好的药方,可王牛娃却没这心思,他听出来了,老师这是要打算放弃治疗了,看来马自利在电话所说的都是真得,老师的癌已经到了晚期,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有希望了。
两个优秀的医生,在这个病房中都默默无语,王牛娃想得是如果说服老师跟他进京治疗,他知道自己的老师一旦决定一件事情是很难被说服;而陆千江现在考虑的是要给王牛娃留什么样的遗言,这娃比较实城,所以交待他的事最好重一点,不然就划不来了,想来想去抬头看见自己儿子了,就这个了!
“牛娃,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陆千江很认真得对王牛娃说道。
看着老师很少认真的面容,王牛娃知道这件事对老师来说很重要,他不敢有半点怠慢的回道:“老师您请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竭尽全力。”
“就是宏杰,这孩子将来是什么样我是看不到了,我跟你说过我父亲在老家是一个非常有名的中医,而我呢也算是一个合格的医生吧,所以将来希望你能帮我把宏杰也教出来,让他也当一个医生,不指望他有多优秀,最起码别比我差就行;怎么样!”
王牛娃哭笑着回答:“老师,把他培养成优秀的医生,我有这个信心,但要超过您,这可不是一般难度啊!”
“那就跟你一样吧,这总可以了吧,来!宏杰,叫师兄,以后爸爸不在了,就跟着你师兄混,知道不!”
当陆千江把儿子重新抱回来了认师兄时,突然心里的伤感喷发而出,他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夺眶而出,他赶忙将儿子交给王牛娃,自己背过身交待其带自己儿子出去走走,当自己的儿子和徒弟出门后,陆千江放声痛哭,他活了四十年,从没有象今天这样悲伤过;他陆千江不怕死,从懂事那天起就知道自己是天不收、地不养的人,活到什么时候就算完,没什么牵挂和依恋;可现在他有老婆了,有一个古灵jing怪女儿,还有一个没有懂事的儿子,这让他如何割舍;不行必须把他们母子三人按排好,要不然自己会死不瞑目的,妈的!老子为妻儿老小豁出去了。
擦干泪水,整理一下衣服,快步走出房间,到了院长办公室,这院长跟自己很熟,打了个招呼,就用院长桌上的电话给在京城的牛树生去电;
当牛树生听完陆千江的电话,以为陆千江疯了,要不就是在耍他,但最后想想又觉得这货的口气跟平常不太象;正好他还有马自利的电话,就给打了一个,没想到得到的消息让他震惊了,他马上向单位请了假,赶回了天安;他觉得他必须回来,陆千江死不死跟他没关系,他害怕的是邸新一个人撑不住;自从邸新选择了陆千江后,他就把自己感情深深的埋了起来,家里给他介绍了很多好姑娘,但没有一个能象邸新这样打动他的心;所以他认为自己这一生只可能爱一个女人了;这个女人现在正面临着人生一场巨大的考验,所以他要回到她的身边,他不在乎别人的指责,再说也是这个女人的丈夫让自己回去的,外人有什么好说得!
陆千江打电话给牛树生,原话就是:“老牛,我陆千江快死了,你有空回来一趟,咱俩好好聊聊邸新以后的生活。”
回到病房,看见媳妇邸新正在和王牛娃说着什么,不用听都知道两个人在商量进京的事,根本就没必要了,打断两人的谈话,认王牛娃再领着儿子出去转转,他要和媳妇单独谈谈。
“邸新,这次就听我的好不,我们不去京城了,剩下的时间里,我们一家四口好好过完,不要再瞎胡闹了,好不好。”陆千江用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对妻子说道:“我的病我清楚,不会有什么希望的,现在要做得不是满世界去求医问诊,而是快快乐乐的陪着你们母子三人走完我的人生,就算我最后一次求你了。”
邸新听完自己丈夫的话心如刀割,她一直不愿意相信,一直都报有希望,可当丈夫说出这番话后,一切都粉碎了,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力量都被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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