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孙儿遵命。”
沈静言时不时注意着皇太子的方向,两宫为了争夺储君的位置互斗对立,早有耳闻,看他们刚才的表情,似乎在谈着不太愉快的事情,直至看到皇太子展颜欢笑,才放心下来了。
咚——
锣鼓敲响,一年一度的骑射大赛正式开始,各队人马都蜂拥而出,马儿的嘶叫声顿时响彻全场。所谓的骑射大赛,自然有骑也有射,每位参赛者背上都带着一副弓箭,可用以淘汰别队的参赛者,被射中的人要立马退出比赛,当然,箭矢上早已拔掉了箭头,只剩下沾了颜料的布包。
“看来今年有点看头呢!”千槿辰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沈静言自是好奇,问道:“怎么说?”
“每年比到最后,都是清霖殿的两个小队在争,今年或许会不一样了,林舒是一个棘手人物,他应该会首先对付清霖殿。”
“你也太杞人忧天了,清霖殿两个小队难道还怕他一个人吗?”
“他的称号是‘小谋神’,打败对手从来都是智取,如果宋明喻在的话,或许还能与之较之分毫,只可惜他是一个只懂逃避的……”千槿辰注视着沈静言脸上的变化,一字一顿地说道:“懦夫。”
“千槿辰,有一件事或许你一直没发现,其实你也是懦夫,为了忘却伤痛,所以你选择了恨,白费心思做这些没意义的事,你感觉快乐了吗?”沈静言微微皱起的眉头透着丝丝怜悯,千槿辰轻笑一声,凑近他耳边回道:“他痛苦了,我便快乐,只要他一天还爱着你,那么他就必须承受伤痛,因为你不可能属于他,沈静言,其实你才是最残忍的那个。”
千槿辰得瑟一笑,随即转身离去。沈静言紧握着拳头站在原地,没有反驳,因为他说得没错,自己才是最残忍、最坏的那个人。却不知,千槿辰背对他之后,也是一脸苦痛。
葱茏的树林里,各队的争夺渐趋激烈。国子学的四个小队大部分都已落败,剩下的零零散散,不成气候,比赛意料中地演变成清霖殿和皇族队的竞争。此外,阮宜轩也早已出局,所以清霖殿第二小队只剩宇文颢和孟越风并肩作战。
“吁!”三人拉紧缰绳,满是警惕地注视着拦在前方的人。朱子善轻蔑一笑,睥睨道:“尽做些暗箭伤人的事,终于敢露面了?”
林舒莞尔一笑,回道:“我那叫借力打力,一箭双雕,不过似乎没什么效果呢,看样子是我高估了国子学那群人了。”
“卑鄙。”蒋文宣做事直来直往,对使计这些事向来不屑,轻笑道:“可你似乎也高估你自己了,难道你想以一人之力把我们三个人都拉下马吗?”
“不是,我只要拖住你而已,据闻你打败了苏阡陌,不知此事是真是假?”林舒目标明确,蒋文宣也来兴致了,反问道:“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若是假的,我就到旁边打个盹,若是真的,那可就不能放你过去了。”
“原来是那夜比武惹的事。”蒋文宣恍然大悟,接着说道:“无妨,据闻你是皇族队的军师,把你拖在这里也是好的。”
“那就要看你是不是真有这个本事了。”
两人都拉紧缰绳,蓄势待发,蒋文宣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先去追前面的人。”
“本公子正有此想,驾!”朱子善猛夹马腹,马儿随即飞奔而去。楚修随后跟上,还不忘交代一句:“兄弟,记得活着回来啊!”
蒋文宣听得一额黑线,这家伙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吗?
“知道他们为什么急着走吗?”林舒那微微弯起唇角似乎在说着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不等蒋文宣回答便揭晓了:“因为他们知道,前面的路我一定都谋划好了,所以才会站在这里等你,也就是说前面已经不需要我这军师了。”
“你就这么有信心?”
“不是有信心,只是前面的争夺若是实力上的差距,我也无能为力了,所以我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拦下你这潜在的威胁,能打败苏阡陌的男人,让我好好见证一下你的实力。”
“大家彼此彼此。”
另一边,最终决战的三队人马已经聚集在山上。孟越风侧身躲过飞旋而来的利箭,同时拉弓回射,可对方似乎早有所料,在他放箭的同时,第二支箭紧接而来,两支箭迎面相碰,同时坠落。
“你们的一切举动和反应都在林舒的预想之中,在他精妙的策划下,你们不会有赢的可能。”恭亲王世子自信满满地炫耀着,宇文颢冷哼一声,道:“少在这里大放阙词,要想炫耀,等你们拿到锦旗回到起点再说。”
“宇文颢,成王败寇,本世子今天就要你们清霖殿输得心悦诚服,驾!”恭亲王世子忽然调转方向,往丛林中奔去。宇文颢意欲追上,孟越风赶紧把他拦下,劝道:“当心有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锦旗就在前面,管不了那么多了,走!”宇文颢以弓代鞭使劲往马腚上拍,马儿嘶叫一声,随即绝尘而去。
“颢,别冲动!”眼看他和马已经消失在丛林中了,孟越风无可奈何,只能跟上。另一边,楚修和朱子善策马狂奔,终于追上了前面的人,远远地看见勤亲王世子停在前面,两人立马拉紧缰绳,停在了十余步外,却见他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们一眼,便调头跑掉了。
“看来他们又要耍花样了,好好的一场比赛,怎么就不能温馨一点呢?”楚修感慨着叹了一口气,转向朱子善问道:“怎么样?追不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尽管看他们玩什么把戏。”朱子善尾随着马蹄印而去,楚修满是无奈地摇头道:“又不能休息了。”
宇文颢和孟越风追着恭亲王世子而来,在马蹄印的尽头却只见无人驾驭的马儿在悠闲地吃着草,环顾四周,皆没找到对手的踪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蹙的气氛。
沉静片刻后,树丛中发出一些‘沙沙’的声音。宇文颢并未细想,拉弓便射,几声嗷叫后掉出来一只野兔。与此同时,一支利箭从反方向飞射而来。
“颢,小心!”孟越风反应极快,迅速放箭,虽未能完全抵消,可也顺利让它打偏了。宇文颢心知上当,气愤道:“该死!尽耍些阴险的手段,有胆子滚出来,我们明着打一场!”
宇文颢的声音回荡在树林里,却未有回应。孟越风瞥了眼所剩无几的箭,拧眉道:“我们的箭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他们先利用国子学的人绊住我们,接着在这段时间里设好了陷阱,我们现在相当于瓮中之鳖,每走一步都得步步为营,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手上的箭基本上都没用过,比我们多出了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