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哥儿看着父亲,说,“今儿是三姐的生辰,若她活着,该是十九岁了。”
十九了——
该长大成人了。
是个大姑娘了。
该如娇荷现在一样开始备嫁,或者已经嫁人了。苏五爷的眸光一黯,手在画像边缘抚过,“虽然没了柠乐,不过你有娇荷,她也是你姐姐,会像柠乐一样疼你的。”话路音,他就见到儿子的面色遽然一冷,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在望哥儿的心底,娇荷和柠乐,那是无法相比的。
他忍不住的差点想抽自己。
“望哥儿,爹爹只是想告诉你,逝者已去,生者安息——”因为柠乐的去世,这些年,望哥儿和苏府各人的关系都不好。
每年只在柠乐生辰时回府,其余时候,一概不见人,苏五爷想见他一面都难。
望哥儿说,“可我总感觉三姐还活着——”
“那是你的错觉。”苏五爷说,柠乐死去的消息,是经过他们亲自确认的。
并且当初尸首也已经找到,虽然面目全非,可从那具尸体身上的东西也可以判断那是柠乐。
望哥儿别开了脑袋——
苏五爷看着这对自己冷淡到极点的儿子,心生难过,再想到自己这些年对他的疏忽,也不免愧疚,“你难得回来一躺,今儿爹爹陪着你——”他想,趁这个时间好好与望哥儿之间弥补下父子关系时,忽的,小玉匆匆跑来,表情慌张,“五爷。”
“怎么了?”苏五爷见她慌慌张张的,心底不免起了不好的预感,“你不陪在二姑娘身边,跑这做什么?”
“五爷,二姑娘,二姑娘不小心跌落湖里,虽然已经被救起,但却在发着高烧。”小玉磕磕巴巴的说“夫人哭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请你进宫请古太医来看下。”
“什么?”苏五爷面色大惊,匆匆的就要随她走,可走出没两步后,他蓦地想到刚答应了望哥儿什么,不由得回头。
望哥儿低着头研究画像,仿佛并没听到他刚才那句话一般。
望哥儿是男孩总是比女孩坚强一些,娇荷自幼体弱——这么一想着,不靠谱的苏五爷便头也不回的往娇荷的院子走去,在走廊转道时,和苏大爷,大夫人碰到了一起。
“怎么回事?”苏大爷不解问,奇怪的看着五爷慌慌张张的样子。
“娇荷落水了。”五爷急急的开口问,满心担忧,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可有伤了身子。
“我刚和你大嫂去看过”苏大爷声音沉稳有力的开口,“我刚去看过了,已经请大夫看过了,就是受了惊吓,没什么大碍的,你不是该在陪着望哥儿吗?”
苏五爷不假思索说,“我一听说娇荷出事就……”
大夫人不由一叹,摇摇头道,“五弟,但凡你对柠乐有对娇荷的一半的关心,望哥儿现在也不至于疏远苏府。”她的语气里是带着埋怨的。
不关是柠乐也好,望哥儿也好,那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并且疼如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