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桃花林,有一群人正在打斗搏杀,其中一部分人身着劲身青衣,另一部分黑衣人的打扮像极了话本里描述的刺客或山匪。很明显着青衣的人虽少,但武艺不低,占据了上风。
桃花树下有一少年,坐着的姿态清闲优雅,右手执着一个白玉酒樽,更衬得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外表看起来有些放荡不羁,但骨子里透出的清贵气质,却让人不敢心生半分遐思。双眸如夜里群星点缀,虽怒时而若笑,即视时而有情。
芝兰玉树,一身绯衣尽显风流。灼灼山茶,皎皎碧波,眼前少年给人的整体感觉竟如九天腾云而来的仙人,恰如那画中仙。
阿芙就这样愣愣地瞧着眼前男子,在打量的同时也在心下赞叹。在谷中并不缺长相俊美不凡的男子,自己的表哥文近影就是其中一个,然而和眼前少年相比,表哥仍是略逊一筹。
阳春三月,四面桃花已绽,粉红色的花瓣落在他绯衣上,却不及他笑容里的明艳如芳。
此刻那少年也在打量着阿芙,眼神似笑非笑,像是贪玩的孩子见到了有趣的物事。
阿芙见到这样的眼神只觉背脊生寒,感觉极为怪异。
半晌只听那少年薄薄的嘴唇一字一顿地吐出四个字:“一个不留。”瞬间,阿芙之前对他的好感便灰飞烟灭。他的语气很是随意,像是在说喝茶饮酒那般平常,然而奇怪的是,他的语气虽然随意,但却有种居于上位者的尊贵,不会盛气凌人,却又不得不让人俯首听从。
总之阿芙觉得这人浑身气质很矛盾,令人觉得危险,不敢靠近半分。
此时阿芙满心懊恼,回头找芷颜他们的身影,奈何自己好奇心太重,走得又快,这下可好,刚好目睹了别人灭口的经过。阿芙在心下发凉之余又想到,好歹自己也是无忧谷的少主,难不成要落个跪下求饶的狼狈模样?想来想去为今之计是泰然淡定,装看不到。于是自以为是的苏某人找了块可坐人的山石,掸了掸衣裙上的尘,落落大方地坐下,姿态尽量保持自然,让人一看就知“我是个路人,我什么都不知道”的那种。
那少年看到梳了个双髻、模样清灵出尘的女子,最初是满脸焦急地回头,似在找寻同伴,她的眼眸如古潭,安静、望不到底,他只瞧了一眼,就觉得自己快陷了进去,无法自拔。而后见她竟出乎意料地坐在一旁观战,急于撇清与双方的关系,小小年纪,便能做出这般举动,让他不得不佩服眼前女子的机智应变来。
黑衣人很快被青衣人斩杀,然后便见那些青衣人训练有素地在处理尸体,阿芙悄悄地在想,在没有这少年的命令下,他们对于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竟然好像没有看到的一样,这算得上是达到了训练有素的最高境界吗?再偷偷瞟一眼,发觉青衣人竟只是受了些伤,并无死亡。不知是青衣人武艺太过高强,还是那些黑衣人技艺不济。
阿芙如今不敢多做什么,甚至不敢说话,唯独担心惹那少年不快,“咔嚓”一声扭断自己的脖子。
等了好一会,阿芙才看见文近影和芷颜两人正迈着慢悠悠的步伐走来,阿芙气得好像都听到了自己牙齿“咯咯”的声音,心里早已大骂,好家伙!两个好记陈仇旧怨的家伙!没看到这里尸横遍野,血流满地吗?没看到我看似很自在地坐在这里,其实内心无比紧张吗?
那少年见阿芙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似也猜出她心中所想,也不由笑了笑,到底还是个初涉世事的孩子啊!
这一笑不要紧,阿芙见到这笑,立刻鸡皮疙瘩都集体起立。心想他不是决定要杀她灭口吧?看他笑得如此“奸诈”,阿芙生怕下一刻听到他下杀她的命令。
阿芙觉得不能淡定了,也不能再装泰然了。于是咽了咽口水,故作娇弱道:“表哥,你们怎可走得如此慢,害得阿芙好生在此苦等!”
文近影听到阿芙这一声唤,就差没被林中小石绊倒。不得了了,阿芙这样“亲切”地唤他,无疑是在警告他,文近影你这混蛋!有本事再走慢点啊你,别忘了上次和我打赌输了的惩罚!
对于文近影来说,这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开玩笑!一个爷们怎好意思洗女的裤衩?虽说她也才十四岁,那也是丢脸之极!这要传出去,他这医圣之子还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哎呀,不想了,想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啊……
收到阿芙这一声“警告”的文某人,立即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前进,甚至用上了他向来很少用到的轻功。
芷颜还是慢悠悠地走着,心里无比鄙视自家公子,刚才还说得那么大义凛然、英勇就义,说什么要做个“见死不救、见美落难”的英雄。自己还以为他吃了熊心豹子胆,长男人志气了,结果被小姐这么一威胁,立马就熟络地贴上去,此刻她很想捶胸贴背地说,其实我不认识腹黑的小姐和没男人志气、怕妹之极的公子……
阿芙很满意文狐狸的反应和速度,看到芷颜那丫头无动于衷,想都没怎么想,微笑着道:“芷颜啊,家中李厨娘的儿子‘仪表堂堂’,想来和你……”
话还没说完,芷颜便到眼前,阿芙见两人极为配合,也能看她眼色行事,心里底气便也足了点,看也不看眼前血腥场景,起身便走。
“这位小姐在此‘苦等’,在下亦观察小姐很久,见小姐风姿无双,可否告知在下芳名,与在下交个朋友?”那少年突然出声道。
文近影其实一开始早已注意到这少年,在心下赞叹他俊美优雅的同时,也在防备着他,从处事方式及言行举止看得出来,他绝不是身份一般的人物。加之眼前黑衣人无一生还,便可判断出此人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他绝不能让阿芙与这少年扯上半分关系!
随即他便笑道:“在下表妹年少不懂事,若有惊扰之处,还望多加见谅。至于表妹闺名实在陋俗,告之恐有污尊耳。”
芷颜也很配合、很认真地道:“就是就是,我家公子说得不错,我家小姐的闺名实在是太陋俗了,连我的名字都比她的好听,不如这样吧,我把我的名字告诉你,我们相交一番,如何?”
一般情况下,正常人听到这番说辞,本应识趣。然而这少年似个不按常理做事的人,就算芷颜说出这番世人都会认为厚颜的话,他也只不过很有修养,温和地笑了笑:“无妨。既然不能告之在下芳名,那欲前往何处,总应该可以说了吧?”
站在一旁的阿芙早已听得快吐血、想咆哮了,什么少不更事,什么闺名陋俗。开玩笑的吧?她一直很认真地思考过,这天底下,只有苏芙这个名才算得上是个名字。
“登徒子!”隐在不远处的续晚恨恨地骂道,正想起身为自家小姐出口气。
“续晚,冷静点!谷主吩咐我们暗中保护小姐的安全,眼下小姐无生命危险,你这样莽撞只会暴露我们的行迹,况且对方人多势众,我们并无多大胜算--”白术年纪虽不大,但是她向来冷静。
“难道就任小姐由这小子轻薄了去?”续晚仍是忿忿不平。
白术轻笑道:“你又不是不知我们小姐的脾性,没准待会吃亏的还是那少年,我们现在静观其变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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