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疲累,甚至没有精力召集幕僚议事,很快便躺到了床榻上。
刚闭上双目,王瑾便来了。
王丞相睁开眼:“你不在宫里守着,跑回来做什么?”
王瑾坐到床榻边,低语道:“我放心不下父亲,特意回来看看。”这是怕父亲被南阳郡主气出个好歹来。
儿子这般孝顺,王丞相心里颇觉安慰,再一想到牙尖嘴利的南阳郡主,顿时心头火起,忍不住重重哼一声。
“太后娘娘仗着身份倚老卖老胡搅蛮缠,这个南阳郡主,却是以小卖小,撒泼胡闹。”
王瑾心想郡主那些话说得其实很有道理,父亲分明是理屈词穷。这和郡主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毫无关系。
不过,做儿子的,总不能戳父亲的心窝。
王瑾顺着王丞相的话音道:“父亲是一朝丞相,宽宏大度,胸襟宽广,不必和一个姑娘家计较。”
王丞相冷哼一声:“南阳郡主是南阳王一手养大的,行事做派都像南阳王,可不是什么好惹好欺负的。谁要是把她当成普通姑娘,非吃闷亏不可。”
顿了顿,又沉声道:“再过三日,皇上就要下葬。看这架势,姜韶华怕是也要跟着去皇陵。”
王瑾一惊:“这不能吧!女子不扶棺不进皇陵,这是朝中惯例了。”
“朝中还有女子不入朝堂的惯例。”王丞相冷笑:“姜韶华今日还不是去了?”
不但去了,还大展神威,将丞相和吏部尚书刑部尚书都喷了一通。
太子没有表态,其实就是一种态度。至少,在这件事上,太子是站在姜韶华这边的。
还有一个郑太后,一个安国公,另有许多暗中和南阳王府有往来的官员。这么一算,姜韶华背后竟有一股庞大的力量。
这股力量,平日藏在暗处。今日终于露了峥嵘。
王瑾依旧一脸震惊:“照父亲这般说来,郡主要是执意扶棺木进皇陵,岂不是谁也拦不住。”
王丞相目中闪过寒光:“这事由不得她任性妄为。”
王瑾知道父亲的脾气,既然这么说,就会想尽办法阻拦。
他的脑海中闪过那张凌厉无匹又美得熠熠闪光的脸庞,心忽然如烛火一般摇曳不定。
“你趁早歇了不该有的念头。”王丞相冷不丁来了一句:“这等野心勃勃的女子,根本不能娶进门来做媳妇。”
王瑾脸孔有些红,不怎么自在地咳嗽了一声:“父亲怎么忽然说这些。我之前确实对南阳郡主心存好奇,所以想见一见。”
“现在见也见了,她对父亲十分不敬,我岂会和她再有往来。”
“你能想清楚最好。”王丞相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格外冰冷:“离她远一些。”
王瑾低声应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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