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是遇到什么天大的难事了,从未在沉稳冷静的世子脸上看到过失意。
昨日还哼着从未听过的小调回的府,才一日就跟霜打了茄子,整个人蔫了。
王嬷嬷心里担忧地去酒窖拿酒去。
南宫珣在一个被周围花草淹没的小径上向府内走去。
自从母亲去世后,每次在府内,他只走这个人迹罕至的小径,他不愿意看到府内下人们看他的眼神,里面有心疼,怜意。
只有在这里他不用强颜欢笑,故作坚强,他想流泪就流泪,想瓢着嘴哭就可以瓢着哭。
后来渐渐大了,也不想哭了,但是这里的静谧,能让他的心定下来,好像整个世界都停了一般。
而此刻他的心一点都定不下来,揪心的烦,还有点恼意。
她怎么能在大街上对一个男子搂搂抱抱,还不顾形象地鼻子一把眼泪一把的。
这关他什么事?因她救了自己?自己知恩图报,看她不顾名节,心里急的?对,肯定是这样。
找到自己不对劲的原因后,南宫珣心里松快了许多,这个女人真不让人省心。
片刻后,南宫珣到了书房,见桌案上摆着一壶酒,拿起放在鼻尖闻了闻,饮了一口。
入口一股菊花的清香,还带有一丝苦味在舌尖上,菊花酒?
南宫珣扯了扯嘴角,王嬷嬷是怕他火大,特意拿的菊花酒给他疏肝解郁么。
仰头又是好几口,咕咚,咕咚……
南风进来抱拳对正喝着酒的南宫珣行礼道,“少主,玄影已在府内,是否现在见她?”
南宫珣闻言顿了顿,将酒壶从嘴边拿开。
她现在身边有个身手那么厉害的什么哥哥,还有个讨人厌的侍卫,还用得着他的暗卫吗?
“碧瑶公主身边有个暗卫,府内的消息传递跟她脱不了干系,让玄影近日留在府内。”
府中的内线小桃已被管家查出,嫁到了京外,到底将消息传递给了谁,她不知道,只知道是公主身边的人,每次她将字条放在狗洞里,就会有人拿走。
“是。”
南宫珣沉吟了片刻,眸光闪了闪,“你说待字闺中的女子抱住一个外男哭,是何关系?”
南风头皮一紧,少主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应是有情人吧,而且快要成亲了。”
南宫珣听了南风这个呆子的话,脑袋瞬间炸了。
“出去,出去,滚出去。”
南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懂少主火气何来,但还是麻溜地闪身到门外去。
“有情人……有情人……呵呵”
南宫珣仰头一口气怼着壶口猛灌酒。
昨日还说要找不娶妾的夫君,今日就有情郎了。
气闷地一把甩开手里的酒壶,顿时瓷片,酒水,蹦的书房到处都是。
南宫珣晃悠悠地跌坐在地毯上,混沌片刻后,突然从怀里拿出叠的方方正正的花笺纸,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上面的行书。
昨日一眼就看到了,包着衣物的花笺纸上的字,灵动飘逸的,洒脱豪放。
她身边除了她谁还能写出这样的字。
南宫珣突然气急地将手中的纸揉搓团成团,扔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