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没怀疑闻浅怕水是因为什么童年阴影,因为对方的那种不情愿,很明显就是小孩子闹着不愿意看牙医的抗拒,怎么看都不像是经历过什么溺水阴影。“说起来……你为什么怕水啊?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故事,说来听听呗。”闻浅做饭自成一套体系,季辞远在旁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开始捣乱。“我不怕水,”闻浅语气中透露着疲惫,“我真的只是发情期到了,不想游那劳什子的泳。”“好好好,你不怕水,你发情期。”季辞远极其敷衍地点着头,满脸写着我信你个鬼。不得不说,闻浅眼下这幅“我真的没骗你,为什么你就不信我”的绝望模样,演得非常逼真。季辞远在旁边看着,差点就相信了。真是诡计多端的闻浅,好悬就着了道。季辞远心里这样感叹着,决定一会儿直接去问闻子轩。“我哥,怕水?”正和小白大战三百回合的闻子轩闻言愣了一下,“别的事情我还不敢保证,但游泳我哥肯定是会的。”“他六岁的时候就掌握了四种泳姿,甚至会在泳池里一下自由泳一下仰泳,就跟炸果子似的。”闻子轩冲季辞远比划着,“炸果子你见过吗,炸果子。”“停停停,你别比划了。”季辞远摆摆手,越琢磨越觉得不对,“既然你哥六岁就会游泳了,怎么之前跟我在泳池里,总是一副要沉底的样子?”闻浅发情期的那些谋算,自始至终都没跟闻子轩提起过。所以从闻子轩的视角去看,就是闻浅发情期到了,但为了达成某个目的,死活都要拖着。虽然不知道闻浅在谋划什么,但闻·自出生以来·一直在被闻浅欺压·子轩,决定要跟他哥反着来。他哥不是坚持呢要拖着发情期吗,那他就偏不让对方如愿。“或许是身体上出现了一些状况?”闻子轩疯狂暗示,“季哥,你偶尔也要考虑一下他的性别……”季辞远不禁又联想到闻浅搬出来的解释——发情期。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距离闻浅上次发情期才结束多久,咋可能那么快就……等等。过去的许多记忆重新涌入脑海。同人文里关于假性发情的设定,教科书上相关的知识点,他装作以为对方是真的在发情的各种调戏行径……之前所有他忽略的细节串联到一起,只为诉说一个他本应注意到的真相。闻浅真正的发情期,一直没有开始。明明之前还为着假发情的事情调戏闻浅好长一段时间,怎么到了正大光明调戏对方的时候,他反而把这事给忘干净了呢。闻子轩在旁边看着季辞远变换的脸色,就知道对方一定想明白了。其实他这会儿可以继续引导,甚至把生理课的教科书拿给季辞远看,让对方明白他哥到底在作多大的一个死。不过他没有,那样一来就显得太刻意了。季辞远要真的想查点什么,自然会去自己想办法查到。背后捅刀子,招仇恨,就得像他这样,捅得一声不响,招得无声无息。看着季辞远愤然离去的背影,闻子轩不由得勾勾嘴角,把小白高高举起,形成一个长条形状,喃喃道:“怎么办啊,有姓闻的要倒大霉咯。”季辞远兴冲冲地就要找闻浅兴师问罪,但只能说住的地方大,有大的好处。他越走越冷静,越走越冷静,还没见到闻浅的人,自己就先停下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直接这么过去,保不齐就被闻浅一通忽悠,对方说什么他就跟着信了。毕竟闻浅糊弄人的功力不浅,他可不能就这么找了对方的道。季辞远在原地驻足片刻,脚下方向一转,朝着医生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一个小时后。闻浅生无可恋地来到泳池,进门就看到季辞远上半身按着一个浮板,腿上扑腾着,宛若快艇一般,从浅水区咚咚咚地扑腾到深水区,又从深水区咚咚咚地扑腾回来。季辞远过去只会蛙泳,眼下正在学习自由泳。非常快乐,很有激情。闻浅人已经麻了。如果说要他摊牌自己发情的事实,他已经摊牌了,但季辞远不信,他又能怎么办。总不能把自己作死的过程完整地说一遍,让季辞远明白他现在人已经快要过去了吧。他自己找死归自己找死,但他也是有尊严的。“我刚刚思考了一下,一直狂练动作也不是个事,”季辞远游到浅水区,往坐在池边的闻浅身上泼水,“先得让你减少对水的恐惧,咱们今天先练习漂浮吧。”“我昨天回去又看了几个教学视频,感觉自己就要学会了,你让我再尝试几次。”闻浅作势就要游给季辞远看,结果被对方一巴掌拿捏住了命运的后颈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