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雨了。”看着毫无察觉的螭儿,墨还是提醒了一句。
这样啊,那我等雨停再走吧。螭儿走到窗边看雨,不时瞥向墨,耳根还泛着刚刚被墨撩起的绯红。
墨未说话,慢慢走向条案,摊开案上未完成的山水,赫然突兀着一朵红色的梅花(团子爪痕)。
“很突兀的梅花呢,不像是画的。”螭儿凑过去看着画,语气故作平静,刚刚的一幕还在脑中徘徊,让他有些眩晕。
墨将卷轴一抖,又走向了窗边。
小王爷看着半开的画卷,那一抹朱砂红越发刺眼。“心爱之人吗?”他试探着问。
“要不要添酒?” 墨拿起一坛酒,冷冷地看着螭儿。
不打算回答吗?“好啊,來一杯烈酒。”是王爷脾气还是嫉妒,这暧昧的反常让人揣摩不透。
墨淡淡答道:“高粱。”
较之竹叶、杨梅,这是个从來沒听说过的东西,可嘴上还是应道:“哦,沒喝过,可以尝一尝。”
墨早已坏了菊馆的规矩,客人未应之时,已开了酒封自顾自地饮了起來,像是断定了他不会应承一样,此时反觉新鲜,又令人抱过來两坛,更索性扔了面前的小杯子,摆了两个碗,股股倒酒。
家中向來礼仪甚多,显然是被这阵势惊到了,螭儿愣愣地看着两个碗,“这,这是?”
墨已饮了一碗,又自斟满,幽幽道:“喝酒。”
螭儿双手捧起酒碗,一阵酒气扑鼻,皱着眉头停顿了一下,凑上去抿了一小口,“咳,咳咳,好辣。”
“呵呵,一时忘了公子不能喝酒。”
不知是今日气盛还是天寒,平时很少饮酒的螭儿连喝了两大碗,也渐渐习惯了这辛辣。
为跟上墨的速度,螭儿频频倒酒,却发觉自己越來越不能控制自己的动作,酒也变得如清水一般。
见碗已空,墨又开一坛给小王爷满上,看着他逞强的样子,脸上是少见的微笑,一掠而过。
几声鸟叫,清脆入耳,螭儿勉强睁开眼,环望四周,不见熟悉的布景,过了一会,才反应过來,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他坐起身,那身耀眼的华服退去,身上换了件白纺绸袍子。
想要下床,头痛欲裂,他手扶着头,听到外面有人在争吵。
王爷府的几位下人正在大堂和魔主子争吵,想是小王爷一夜未归,下人找來了。
墨站在那,一言不发。不知是酒醉未醒还是被魔主子教训过。
小王爷勉强起身,推门而出,下人急忙前迎,“何事如此吵闹?”听了原因后看了墨一眼,“不关他的事。”
墨未掷一言,将怀中一染了墨竹的手帕递给了螭儿。“素颜天成羞铅华,小怯春风润梨花;借摘青梅问廊燕,绿荫尽头是谁家;欲筹薄聘迎佳人,可恨寒门少锦帕;但凭清文捎雁羽,一笺忐忑融墨涯。”墨吟了这首诗,竟自狂笑不止,晃悠悠离了众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