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说的这些,让我感到一阵窒息。”慕斯晨嘴角轻挽下,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浅弧,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直勾勾睇到唐淮身上,眼神中透出难以言表的苦涩,“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受吗?就像有人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划在我的心上,看不见出血点,可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疼。”
慕斯晨眼眶泛红,“你告诉我,没有爱,哪来的痛?”
唐淮望着她,神色充满复杂,他张了张薄唇,无力唤了声:“阿晨……”
“秦淮,我是不是该感谢你?要不是你,我至今都还以为,自己对他,仅仅只是有那么一点好感,是你让我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心。”
慕斯晨声色哽咽的继续讥笑道:“也是你让我明白,你秦淮,宁愿不惜以伤害我为代价,也要达到自己的某些目的。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这些一字一句,对我而言,有多残忍吗?唐朝,他从来不会这样啊,就算他爱的不是我,也从来不会,这么来践踏我的自尊!”
唐淮俊容阴沉,潭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茫,“我只是不想你被欺骗,不想你被蒙在鼓里。”
“是吗?”慕斯晨笑笑,“你凭什么笃定,我就不想被这么一直骗下去?”
“阿晨,你听我说……”
唐淮伸出手,要过来拉她,慕斯晨一把挥开,她抬手抹了把眼睑,看着他的眼神,满是疏离及冰冷,“秦淮,别再把如意算盘打到我头上,这样的你,只会令我感到无比恶心!”
话落,慕斯晨决然的转过身,这是唐淮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的要永远失去她了,他心底一阵恐慌,不顾一切的伸直手臂,想要拼命抓住她,却抓了个空。
男人缓缓闭起眼,用力咬紧的牙关,让他面颊凸得更加狰狞,甚至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愤怒!
唐淮左手的拳头撑向桌案,上半身微微下压,“你爱他是吗?两情相悦是吗?好!我就看看,你们的爱,到底有多坚不可摧!”
慕斯晨重新在脖间环上围巾,她两手插入羽绒服衣兜,走出咖啡馆时,外面的冷空气无孔不入。
她站在原地,目视着形形色色来往的人群,好像除了她,周围的世界都变成了黑白色。
而这些黯然失色的过客当中,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穿过无数涌动的人潮,正一步步朝她走来。
他一身的光,无比闪耀。
慕斯晨鼻尖一酸,迎着男人的步伐,奔赴过去。
唐朝身上穿着跟她同款同色系羽绒服,男人的短发往后做了定型,露出一整张邪肆俊美的脸,他薄唇紧抿,抿出一条冷冽的直线,使得凤眼深处,布满令人畏惧的锐利。
他们面对面站着,鞋尖近乎触碰,慕斯晨仰起头,仔细凝视着唐朝精致迷人的眉眼。
彼此之间的沉默,仿佛被定格了时间,周遭的一切人来人往,又如幻影一般飞速闪过。
静得片刻,慕斯晨没忍住,轻声开口道:“你怎么从医院跑出来了?”
唐朝垂眸看着她,浓密的睫毛,勾勒出墨瞳的深邃,“我在等你解释。”
慕斯晨知道唐朝聪明,许多事想瞒都瞒不住,“我约了杨总购物,没想到唐淮也在,他们是提前约好的,我事先并不知情。”
唐朝闻言,舌尖抵起嘴角,眼尾处一点点渗出阴佞,“他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慕斯晨视线下滑,平视到男人宝蓝色羽绒服的胸前,她表情很恬静,所有神色掩饰极好,只有朱唇轻微张开,淡声道:“其实,他以前……跟我,还有席悦,我们三个,是有些熟悉的……席悦的失踪,我觉得他应该知道内情。”
“嗯,所以他说了什么?”
慕斯晨放于衣兜内的玉手不由握拢,“唐淮跟我说……席悦被你杀了,是你找人,将她轮奸致死。”
唐朝凌厉的眸子微微浅眯,男人一张阴云密布的俊脸,沉浸着晦暗难辨的暴戾。
他提起长腿,二话没说,径直朝慕斯晨身后的咖啡馆而去。
唐朝一身的冷冽气息,堪比这数九寒天的凛冽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