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胆子,一个算命的,竟敢调戏我未过门的娘子,我娘子的手也是你摸的吗?”穿赤金绣鸳鸯袍子的胖男子撩起袍角就冲上来,女子见状,赶紧委屈的扑进男子怀中:“这个算命的,见我有几分姿色,又生的玲珑,他……他……他就……”
哎,果然天有不测风云。
看来在街上算个命也有风险。
这帮人哪,脾气怎么跟上了膛的机关枪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冲人一阵突突?
那男子如此胖,一屁股坐下去,保准能把何知微坐死,而且还死的很透。
“揍他。”男子一声令下,几个家丁就围上来。人多欺负人少,也不知谁手快,一个拳头落何知微脸上,他的一只眼睛就黑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朋友,得讲义气。
林柠溪牵着风筝冷声道:“住手。”
那伙人看看林柠溪:“你谁啊?”
“管她是谁,敢轻薄我未来的娘子,先打了再说。”又有人手快,上来给了林柠溪一拳,林柠溪一只眼睛也黑了。
自古讲道理的怕遇上不讲道理的。
不讲道理的怕遇上神经病。
还说什么呢,跑。
何知微拉上林柠溪就跑。
林柠溪手里牵着风筝,何知微手里牵着母鸡。
风吹动林柠溪的头发跟何知微朱砂色绣白百合的袍角,那只风筝越飞越高,那只金黄色的母鸡越跑越快。
桃心远远的看见这一切,吓了一跳:“夫人,小姐好像跟一个……男人跑了。”
“胡说。”林母呵斥桃心,虽她也朦朦胧胧看到林柠溪好像被一个男人拉着跑了,只是隔着三三两两的行人,看的不是很清晰,关键是,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要知道,她女儿将来可是伯通侯府的人,理当是秦玄昭的人,清天白日的,什么作死的男人敢带她跑?
桃心抱着装银镀金嵌宝蝴蝶簪子的锦盒揉揉眼睛,那只金黄色肥硕的母鸡明明是林柠溪买回家的,如今却被那个穿朱砂色袍子的少年牵着,桃心指了指奔跑的母鸡:“夫人你看,那只母鸡长的多像咱们家的……”
“鸡长的都一样。”
桃心便闭嘴不语了。
林柠溪跟何知微一路狂奔,也不知把风筝丢哪去了,那只可怜的母鸡,因没跟上二人的步伐,也不知流落到了哪里。
二人在堆放着上百朵紫罗兰的巷口站住。回头看看,还好没追上来。于是蹲下来喘气,何知微看见林柠溪那青黑的眼睛就笑起来:“林姑娘,你这眼睛可不甚美观。”
“何公子,你若照镜子,就知道你还不如我呢。”
二人就哈哈笑起来。
想想先前的狼狈,何知微用衣袖擦擦汗:“哎,想我风流倜傥的何府少爷,也有被人追着打的时候。何府家财万贯,随便花都花不完,我娘总说,我是骨子里贱格,没事找事。非得支摊找打。”
“你娘说的对。”
“我也觉得我娘说的对。”何知微顺手掐了一朵紫罗兰咬在嘴里,像小鸡啄米似的靠墙坐着,他笑一笑,嘴里的紫罗兰就颤一颤,到底是少年郎,即使眼睛被打肿了,还是风华正茂,风流倜傥,咬着花的样子,说不清的迷醉。
“在那呢,给我打。”胖男子竟然带着家丁锲而不舍的追了过来。
紫罗兰旁边,林柠溪丁子茶色长裙很容易就暴露了。
“刚被我爹解了禁足,就被这伙人追着打,我这倒霉的。”何知微直摇头。
“还说自己算的准,难道出门之前就没有算算今天会挨打?”
何知微竟然无言以对。
胖男子跟家丁就在眼前。
何知微本想亮出自己的身份,怎么说自己也是百药堂的少掌柜,何府在京城,也算鼎鼎有名,他们什么身份,竟敢打自己?可细细一想,若透漏了自己的身份,万一这男人跑到百药堂告状,自己的爹是不是又要动家法?反正何伯仲打何知微,不分青红皂白,也不分初一十五。
又开始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