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拉带拖就把林柠溪弄进了屋里。
苹果抱着景泰蓝花瓶擦拭,不忘跟林柠溪交待:“这景泰蓝花瓶少爷很喜欢的,少爷又爱干净,看到花瓶上沾灰,会不高兴的。”又抱起一个黄栌色浅口牡丹盘子擦了擦:“这个盘子,是宫里赏下来的,听说有一百多年了,一直在少爷屋里摆着,落了灰,也是不行的,少爷会不高兴的。”
真是难伺候的主,花瓶盘子上沾了灰,他都会不高兴。
他真是个讲究卫生的好少年。
林柠溪不自觉的欠了欠身子,虽是坐在楠木椅上,却始终吊着屁股,生怕自己坐了他房里的椅子,椅子就脏了,到时候,秦玄昭要找她拼命。
屋里实在太暖和了。
外头大雪纷纷。
屋内却是炉火熊熊。
那炉子就在林柠溪身边,她额头上有细小的汗珠。汗珠落下来,落到波斯织毯上,他房里的波斯织毯很名贵,羊毛编织,厚重温暖,颜色艳丽,要知道,这种毯子,可是有价无市的。
林柠溪烤烤手,拿起小几上一本泛黄的书开始看。
她平时不爱看书的,或许晌午的饭咸了,她的口味重了点,小几上的书是一本杂记,有点像聊斋志异一般,里头记录一些光怪陆离的故事。这么一本书,她看的津津有味,看着看着,就犯困了。
一看书就犯困,这毛病改多少年了也没改掉。
不知何时,就做了一个梦。梦见大安朝皇上让她作诗,她灵机一动作了一首:朝辞宿舍心喜欢,网友见面倏忽还,满脸哀伤啼不住,方才险到鬼门关。皇上一听很高兴,还赏了她一个煎饼果子,还多打了一个鸡蛋在里面。
林柠溪“吧嗒吧嗒”吃的欢畅,心里由衷高兴,笑的也格外奔放。
做梦也能笑醒。
天已经黑下去了。
房里的灯也亮了起来,三三两两的,光线柔和明媚。
她一睁眼,就觉得情况不对,为何秦玄昭离她只有半掌的距离?他这么快从宫里回来了?他眼睛里的寒气真重啊,跟火葬场的冷冻柜一样,不对,此时他眼睛里,除了寒气,还有杀气,对,是杀气。
自己又惹了秦玄昭生气了?
自己好像还没跟他说话吧?
自己已经修炼的不跟他说话都能把他气喷血?没这么高的造诣吧?
秦玄昭冷盯着她。修长的身子笔挺笔挺的,他领口绣的竹叶翠绿翠绿的,他的玉冠是跟雪一样的颜色。或许是冷,他的指头微微发红。
林柠溪总觉得哪里不对,低头一看,自己看书看的困了,不知何时,竟歪倒在秦玄昭床上睡着了,他可是爱干净爱整洁的人,难怪他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睡哪不好。又惹祸了。
“我……怎么在你床上?“林柠溪问了句多余的。还在想如何道歉,就见秦玄昭冲她摆摆手,意思是你不必解释了,又叫了苹果上前:“把她收拾出去。”
收拾出去。自己又不是一件东西一件货物。
“收拾”这个词也太难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