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罗叶粉衣,水白色珍珠项链,绿如意镶宝珠簪子,十二开的花鸟屏风前,光线温柔,程绚然一手抚屏风,一手捏粉色手帕,轻轻施礼的样儿,跟先前坐着马车争分夺秒跟何知微拼命的那个女子判若两人。
这画风,转变的真快。
这要是天气的话,中央电视台都预报不准啊。
“林柠溪,你可得保护我,程绚然要跟我拼命呢。”何知微探头道。
程绚然却一笑:“何公子说哪里话,你给我爹抓药,我怎么会跟你拼命,我感激你还来不及。”
“虚伪。”
“玄昭哥哥也在啊。”程绚然给秦玄昭施礼,脸上带笑,心里却不大痛快。若不是秦玄昭在,早一掌把油嘴滑舌的何知微拍死了。
何知微在林柠溪房里,怎么秦玄昭也在?林柠溪不过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她哪来这么大的魅力?
回到程府,程绚然茶不思。
程大人问她:“你不是追出去了吗?知微的事,你也没吃亏,再说,何公子家是富商,条件不差,你怎么气成这样?小脸都黑了。”
“爹,我不是生那个何知微的气。”
“生爹的气?”
程绚然摇摇头:“我生的是一个姑娘的气,她叫林柠溪。”
程大人自然不知谁是林柠溪。自己家女儿一向尊贵,眼界又高,一般人家的女儿,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这个林柠溪是何方神圣,怎么把女儿气成这样?
程夫人心思细腻些,私下拉着女儿安慰:“没听过什么林柠溪,想来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自然是比不过我家绚然的,怎么惹得绚然生气?”
“娘,何知微跟秦玄昭都对林柠溪好,气死我了。”
“是啊,我女儿貌美如花,天下男子应该为我绚然倾倒才是。”
“娘——你睁眼说瞎话。”程绚然哭起来:“你明明知道我长的丑,若不是长的丑,也不至于这个年纪了还没媒人上门提亲,我一个人多寂寞啊,哪像那个林柠溪,她坐着不动,何知微跟秦玄昭就去找她了,我不服气,不服气。”
秦玄昭明白过来,原来何知微到林柠溪这里,是避难的,便笑了笑。
何知微注意到秦玄昭手中的银簪子,这银簪子如此面熟,他拿过来放在林柠溪鬓边比了比,小巧可爱的簪子很趁林柠溪的脸色,他看看林柠溪,又看看秦玄昭,又把银簪子放自己头上比一比,对着铜镜一照,摇摇头:“这也不是送给我的啊?这——你们俩?这什么意思?”
秦玄昭临窗而立,翩翩公子,不动声色。
光线穿过花鸟屏风上的颜色投在林柠溪身上,她乳白色长褂变的五彩斑斓。
谁也没回答何知微的话。
何家下人来找何知微,何知微牵马而去,白马矫健,公子多情,他抚摸着白马光滑的鬃毛,心里却有一万个问号,秦玄昭要送林柠溪簪子吗?他要对她好吗?他不是讨厌她吗?秦玄昭啊秦玄昭,你什么时候变口味了?从见林柠溪第一面起,何知微就知道自己要跟她展开一段故事,自己的故事还没展开呢,秦玄昭就要下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