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也显的委屈。
皇上是去了流光殿七个晚上。那七个晚上,她可是记忆犹新,七个晚上,整整一星期啊,皇上要么是端坐在榻上动也不动,跟要羽化成仙一样,要么是跟她商量,问她是睡床还是睡地,她若睡床,皇上就睡地,她哪敢睡床,只好睡地上,七个晚上,睡的腰都疼了。她也曾脱了衣裳给皇上跳舞,自认为跳的格外妖娆,又是摸腿又是抚胸,皇上随便抬抬眼皮,吐出一句,你身上痒啊?不痒啊。不痒你在那儿挠什么?司马光正血液沸腾呢,一下子就冷了。
司马光也知道,皇上之所以去她的流光殿,是迫于太后的压力。可皇上去了流光殿不跟她滚床单,太后也管不了。
东西六宫的人见皇上白日倦怠,日渐消瘦,还以为是司马光闹的,司马光顶了雷,却没占到好处,憋屈的厉害,如今太后提及,她提着手帕就哭起来:“我司马光对灯发誓,皇上是去了流光殿,可皇上他临幸我——”
“姐妹们都知道皇上临幸你了,何必当着大伙的面说出来,怪不害臊的。”有妃嫔听不下去了。
司马光百口莫辩,她本来想说皇上是去了流光殿,可皇上他临幸我了吗?
唉。
说话太慢就是不好。
又被误会。
还好太后最会安抚人心了,她抚摸着司马光的手,很是心疼的模样:“你送给哀家的发钗啊,精致的很,哀家很喜欢,你有心了。至于皇上去你那里留宿,皇上喜欢你,愿意去你的流光殿,哀家也替你高兴,你们也都学着些,平时琢磨琢磨皇上喜欢什么,皇上高兴了,自然会雨露均沾。”
“是。”
“还有一件事,哀家也知道,近来司马光伺候皇上有心,哀家也给皇上讨了旨,就封司马光为明妃,封赏的圣旨,明儿就会送到你宫里。所谓光者,明也,亮的意思,你呀,就是这东西六宫的一颗明珠,以后啊,你可得好生伺候皇上才是。”
司马光喜上眉梢。一下子就把皇上睡床她睡地的屈辱给忘的一干二净。
“你们好生伺候皇上,皇上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太后教导大伙:“以后别动不动司马光司马光的叫了,没规矩,依礼。当叫明妃,知道吗?”
“是。”
给太后请了安,众妃嫔依次离去。
太后让林柠溪去送客。
林柠溪也曾想过,她在太后身边,算个什么角色呢?伙夫?捶腿的?迎客的?管家?说不准。反正什么活都干。送客的活也是她的。
妃嫔们一个个离去,或许是太后夸奖了林柠溪,那些伶俐些的妃嫔,也夸她:“林姑娘这相貌,自然是一等一的,伺候在太后身边,也是应当的。太后真是好眼力,众多民女当中,能找到这么出色的。”
唯有司马光不爽,虽然林柠溪是伺候太后不是伺候皇上。可她那张娇俏的脸,真欠揍啊。虽然林柠溪不跟她抢皇上,可雨花台的事还没完呢。
她捧着小暖炉翻眼看看林柠溪:“别以为你呆在太后身边就没事了,雨花台你阴我的事,我还记着呢。”
“我早忘了。”
“你倒忘的快,算你机灵。”司马光抚摸着小暖炉:“林柠溪,如今我是明妃,你还不跪下向我行礼?”
“不跪。”
“为何?你小小民女要造反了?”
“太后说了,封赏的圣旨明儿才下呢。”
司马光伸手点着林柠溪的眉心:“小姑娘,不怕你不听话。山高水长,同在一个屋檐下,以后咱俩相会的机会多着呢。”
司马光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离去。
她蜀绣衣裳上是大朵大朵火红色的花朵,这些花朵随着裙摆长长的拖在她身后。她走过的地方,像开了一地的花。她梳着高挑而饱满的发髻,发髻间插着珠宝首饰,赤金的簪子可真粗啊,跟甘蔗似的,难为她那小脑袋瓜子能撑的起。听人说司马光家世高贵。有的是钱,果然不是盖的,就那甘蔗似的簪子,多招贼惦记啊。一般人别说是没有了,就是有,也不敢带着出街啊。
妃嫔们来请一次安,就像打了一场仗。
三个女人一台戏,真不假。
东西六宫的女人来到太后面前,或是哭哭穷,或是说说自己的寂寞,不被皇上临幸,太后也没有法子,哭穷,太后也不富裕啊,那么多妃嫔呢,帮衬哪个?说自己寂寞,太后比她们还寂寞呢,先帝死多少年了,不被皇上临幸?太后管的着吗?总不能皇上睡觉太后在后面监督着,皇上多大了都。
虽然没有法子,做为东西六宫的老人,太后也得安抚着些,安抚完这些女人,太后就疲惫的很。
“林柠溪,她们都走了?”
“走了。”
“明妃高兴吗?”
“好像——高兴。”
“她当然高兴了。”太后叹了口气:“雨花台的事,哀家替她兜着,她又没受多大委屈,皇上不乐意去她那儿,哀家也劝了皇上的。有什么法子呢,她爹是大安朝的大将军,她兄长又在军队里掌要职,皇上需要他们的忠心,就不能冷了他们的心,明妃那里,就得好生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