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西夏的信,不是我写的,他们说没有找到,可我知道,你一定收到了。进入西夏之前,我便刻意与你断了来往,没想到还是被他们发现,差点害了你,对不起。”
覃书淮装作无事人模样,打哈哈:“我知道,一收到我就烧了,想害我,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店小二上茶,发现坐着的孟济楚,有些不知所措,慌乱间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花布,连声道歉。
孟济楚立马弯腰去捡,覃书淮便在这一瞬,看到他手腕上的伤痕,鲜血才刚刚凝固,还未变成暗红。她有些失了神。
孟济楚将伤疤往衣袖里缩了缩,以为吓着覃书淮:“嗯,你给的软甲还挺好用,方便,牢固。用了三次才被砍坏。”
“……”
覃书淮仿佛看见他在战场上万夫莫开的阵势,千里外扬起尘埃,箭雨落在他脚边,鲜血染红月亮,死去的战士脸上带着笑容。
“不是说投降了吗?小汉阳是怎么回事?”
“西夏有人挑唆,他们自己的内乱,在外驻兵袭击我们,小汉阳替我挡了一箭。”
孟济楚一记重拳砸在桌上,沉闷一声巨响,却没有人在意似的,无人来查看。
“那柳姑娘?”
“她这几日需要人照顾,我便还是把她接到府中,等她缓过这一阵再说。小汉阳死前放心不下的就是她,我不会不管。”
“哦。”
两人相顾无言,言语间陌生了许多,距离上次见面,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上次,他还说归来迎娶她,现在闭口不谈,覃书淮也装聋作哑。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竹叶尖端雨水聚集,滴落在池塘中,荡开一层层涟漪。
孟济楚抬头,眼神中带着忧郁:“下雨了,马车很宽,送你回去吧。”
“覃书淮?回去不?”凉亭外面传来卿远知的声音。
他正巧在附近采药,撑着油纸伞,一袭灰色麻衣,立于雨中,背后是幽绿的竹林。
“回。”覃书淮朝外头自然地喊了一声,然后转头向孟济楚道别。
看着两人共撑一把伞离去的背影,孟济楚呆坐在凉亭中央,眼前雾气弥漫,心中郁结万分。
“孟棠和你说什么了?”
“道歉,一封信,差点害死覃家。”
“那是该好好道歉,诶,都没随点礼啥的?”卿远知绕着覃书淮看了一圈,有些失望。
“没,没随,我们也能付起你的诊费。”
覃书淮横了他一眼,抢过伞把,可卿远知的力气也不小,稳稳将伞放在两人中间,一动不动。两人暗自较劲,伞把断了一截,覃书淮趁机将伞全拿过来